長崎事件 李鴻章一念之差錯失摧毀日本最佳良機

題記：1886年8月，震驚中日兩國朝野的“長崎事件”爆發(fā)。北洋水師群情激奮，紛紛要求與日本一戰(zhàn)。停泊在日本長崎港口的北洋水師“定遠”、“鎮(zhèn)遠”、“濟遠”、“威遠”四艘鐵甲艦進入臨戰(zhàn)狀態(tài)。官兵們褪去炮衣，將炮口對準了長崎市區(qū)?？偨塘?xí)瑯威理甚至主張對日全面開戰(zhàn)。北洋水師提督丁汝昌電告李鴻章，只要李鴻章一聲令下，具有壓倒性優(yōu)勢的“定遠”、“鎮(zhèn)遠”、“濟遠”、“威遠”4艘鐵甲艦上威力巨大的炮彈將會把日本炸成一片焦土。但是，由于李鴻章的一念之差，讓北洋水師錯失了這次全殲日本艦隊，甚至摧毀滅掉日本的最佳時機。

1894年爆發(fā)的中日甲午戰(zhàn)爭，是中國以至世界近代史上的重大事件。而甲午戰(zhàn)爭爆發(fā)的前9年，是中國在19世紀下半葉國際環(huán)境最好的一段時期。在此期間，國內(nèi)無大亂，遠東的國際環(huán)境緩和，中國與西方各國都處于和平狀態(tài)。以“富國強兵”為目標的洋務(wù)運動，歷經(jīng)30年，效果明顯。當時中國在世界東方建立了亞洲最為強大的海軍艦隊，即北洋水師。這使始終抱有向海外擴張野心的日本望而卻步。

一、北洋水師水兵日本嫖娼案的起因

1886年7月，北洋大臣李鴻章接到袁世凱報告，說朝鮮有人謀劃聯(lián)俄防英，而俄國正覬覦元山口外的永興灣。清政府深知，一旦朝鮮落入他國，必將危及自身安全，于是命令丁汝昌和吳安康分別率領(lǐng)北、南洋艦隊前往朝鮮的永興灣一帶巡防，借以展示清政府強大的海軍實力，制止日本可能的侵略企圖。

當時，北洋水師提督丁汝昌和總教習(xí)瑯威理接到命令后，立即率“定遠”、“鎮(zhèn)遠”、“濟遠”、“威遠”、“超勇”、“揚威”等6艘軍艦前往朝鮮東海岸海面軍演。隨后又奉命前往海參崴迎接當時參加中俄關(guān)于吉林東界勘定談判的清政府官員吳大。

北洋水師的艦隊將吳大送至摩闊崴，留下“超勇”、“揚威”兩艦在海參崴待命。由于鐵甲艦海上長途航行需要上油、修理，于是“定遠”、“鎮(zhèn)遠”、“濟遠”和“威遠”等4艘軍艦奉李鴻章之命，在丁汝昌的率領(lǐng)下前往日本長崎進行大修。并展開對日本進行所謂的“親善訪問”。這也是中國鐵甲艦隊的第一次訪問日本。

1886年8月1日，北洋艦隊抵達日本長崎港。長崎人對歐美軍艦早已司空見慣，但來自中國的鐵甲巨艦卻還是首次目睹，碼頭上擠滿了圍觀的人群。望著龍旗高揚、威風(fēng)凜凜的4艘鐵甲巨艦，長崎市民中夾雜著驚嘆、羨慕和嫉妒等復(fù)雜的情緒。

8月13日，日方邀請抵達長崎的北洋水師的官兵上岸購物。但是，個別水兵卻跑到妓院嫖娼，與當?shù)鼐彀l(fā)生沖突，造成一名日本警察受重傷，一名中國水兵受輕傷。當時，《長崎快報》報道說：“有一群帶有醉意的水兵前往長崎一家妓館尋樂，因為發(fā)生糾紛，館主前往警察局報告。一日警至，已順利將糾紛平靜，但由于中國水兵不服，不久乃有6人前往派出所論理，非常激動，大吵大鬧，引起沖突。日警一人旋被刺傷，而肇事的水兵也被拘捕，其他水兵則皆逃逸。”

英國駐長崎領(lǐng)事在一份報告中則稱：“有一中國水兵與妓館的仆人在街上爭吵，警察前來干預(yù)，水兵遂將之刺傷，但那水兵也受了輕傷?！?/p>

李鴻章后來也承認：“爭殺肇自妓樓，約束之疏，萬無可辭”。但他又說：“弁兵登岸為狹邪游生事，亦系恒情。即為統(tǒng)將約束不嚴，尚非不可當之重咎，自不必過為急飾也。”“武人好色，乃其天性，但能貪慕功名，自然就我繩尺”，對水兵的違紀行為表現(xiàn)出一種寬容。在李鴻章看來，嫖妓引起的沖突只能算是一件小事。

二、李鴻章深信，“長崎事件”錯在日本

然而，事態(tài)很快就擴大了，竟釀成一場騷亂，被稱為“長崎事件”。

8月15日，李鴻章授意全艦隊放假一天，并允許450名水兵上街自由觀光。丁汝昌鑒于前日的沖突，嚴禁上街觀光的水兵不許帶械滋事。但在廣馬場外租界和華僑居住區(qū)一帶，中國水兵遭到日本警察有預(yù)謀的襲擊，便發(fā)生大規(guī)模沖突。結(jié)果雙方死傷80多人，其中中方水兵死亡人數(shù)多于日本。

當時，數(shù)百名日本警察將各街道兩頭堵塞，圍住手無寸鐵的中國水兵揮刀砍殺。當?shù)鼐用褚苍谌毡揪斓纳縿酉聫臉巧贤聺卜兴?，擲石塊，甚至有人手拿刀棍參與混戰(zhàn)。中國水兵猝不及防，又散布在各條街上，結(jié)果吃了大虧，被打死5人，重傷6人，輕傷38人。日本警察被打死1人，傷30人，當?shù)厥忻褙搨嗝?/p>

李鴻章深信此事錯在日本：“長崎之哄，發(fā)端甚微。初因小爭，而倭遂潛謀報復(fù)，我兵不備，致陷機牙。觀其未晚閉市，海岸藏艇，巡捕帶刀，皆非向日所有，謂為挾嫌尋釁，彼復(fù)何辭？”是非曲直顯然，中國“斷無不堅持到底之理”，而“日人自知理短，斷不敢再生事端，貽人口實”。

三、李鴻章一念之差錯失滅掉日本最佳良機

“長崎事件”發(fā)生后，北洋水師群情激奮，紛紛要求與日本一戰(zhàn)。據(jù)有關(guān)史料記載，“定遠”、“鎮(zhèn)遠”、“濟遠”、“威遠”4艘鐵甲艦迅速進入臨戰(zhàn)狀態(tài)，官兵們褪去炮衣，將炮口對準了長崎市區(qū)。當時，總教習(xí)瑯威理甚至主張對日全面開戰(zhàn)。北洋水師提督丁汝昌電告李鴻章，只要李鴻章一聲令下，具有壓倒性優(yōu)勢的“定遠”、“鎮(zhèn)遠”、“濟遠”、“威遠”4艘鐵甲艦上威力巨大的炮彈將會把日本炸成一片焦土。

起初，李鴻章在得知“長崎事件”后，隨即憤怒地召見了日本駐天津領(lǐng)事波多野，不無威脅地對波多野說：“如今開啟戰(zhàn)端，并非難事……”這就是說，李鴻章曾經(jīng)考慮到向日本開戰(zhàn)。如果，按照李鴻章此時此刻的憤怒之情，與日本開戰(zhàn)不是沒有可能。而此時中國擁有“亞洲第一”的強大海軍軍力，對日本具有壓倒性的優(yōu)勢，滅掉日本也絕不是天方夜譚。

但是，結(jié)果李鴻章還是忍住了雷霆之怒，采取了外交和司法途徑來解決“長崎事件”。當時，在李鴻章高級幕僚、法學(xué)家伍廷芳的策劃下，駐日公使徐承祖依照國際法就事件同日本政府交涉，但日方強詞奪理拒不認錯，并拖延再三，希望不了了之。李鴻章決定“停審”，做出一種中國準備單方面處理此事的強硬姿態(tài)?？偨塘?xí)瑯威理提出“撤使絕交、以兵相脅”的主張。這一招起到了敲山震虎的效應(yīng)。

中日雙方通過外交和司法的途徑進行了長達幾個月的談判，最后延至1887年2月，雙方在英、德公使的調(diào)停下彼此讓步，達成協(xié)議，稱這次沖突是語言不通，彼此誤會，沒有追究責(zé)任和是非，對死傷者各給撫恤。日方付恤款5.25萬元，中方付恤款1.55萬元。此外，長崎醫(yī)院的醫(yī)療救護費2千7百元由日方支付。

“長崎事件”雖然以通過外交和司法的途徑得以解決，但是在日本當局的挑動下其民間的反華、仇華、排華的情緒卻因此被煽動起來。日本朝野的軍國主義思想越來越濃厚，當時深受刺激的日本海軍由此發(fā)狠：“一定要打勝‘定遠’‘鎮(zhèn)遠’。”在軍國主義思想蠱惑下，一些天真稚童竟也玩起打中國軍艦“定遠”、“鎮(zhèn)遠”的戰(zhàn)斗游戲。李鴻章將北洋軍艦送到日本修理本來含有威懾日本人的意圖，卻沒想到竟如此深深刺激了日本人的民族心理。當然，如果當時李鴻章采取軍事解決“長崎事件”的話，即便是不能滅掉或者摧毀日本，也會全殲當時的日本艦隊。這樣甲午戰(zhàn)爭的勝敗將大不相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