名妓之哀 色藝雙絕的名妓李師師的慘淡結(jié)局

李師師是北宋末年色藝雙絕的名妓，本姓王，是汴京城內(nèi)經(jīng)營染房的王寅的女兒，三歲時父親把她寄名佛寺，老僧為她摩頂，她突然大哭。老僧認(rèn)為她很似佛門弟子，因為佛門弟子皆稱“師”，故被稱做李師師。一年，父親因罪瘐死獄中，于是師師被妓家李媼收養(yǎng)，遂改姓李。她慷慨有快名，號為“飛將軍”。其事跡筆記野史、小說評話中多有記述，張端義的《貴耳集》、張邦基的《墨莊漫錄》及宋代評話《宣和遺事》均有跡可查。

由于李師師精通琴棋書畫，且善解人意，一時間成為汴京名妓，為文人雅士、公子王孫競相爭奪。李師師曾與著名文人周邦彥、晁沖之來往密切，并互有詩詞相贈，傳為北宋后期的一段風(fēng)流韻事。在高俅、楊戩的慫恿下，宋徽宗與李師師的相識了。“東京角妓李師師，住金線巷，色藝冠絕?；兆谧哉秃?，多微行，乘小轎子，數(shù)內(nèi)臣導(dǎo)從往來師師家”。（見明梅鼎祚的《青泥蓮花記》）宋徽宗初見李師師是由高俅引見的，師師見位高權(quán)重的高大人竟然對這位陌生的客人畢恭畢敬，心下疑惑，但可以確定這也是位得罪不起的達(dá)官顯貴，于是殷勤侍奉。 翌日天未亮，徽宗急穿衣趕回上朝。從此宋徽宗對后宮佳麗視若無睹，隔三差五就以體察民情為由，出宮與師師尋歡作樂，有時還叫著大學(xué)士王黼同去。李師師漸知其真實身份，萬歲駕臨，豈敢怠慢。此為當(dāng)年東京城里一大新聞。李師師以枕邊風(fēng)，權(quán)勢傾一時，路人皆知，故《甕天脞語》有“山東巨寇宋江，將圖歸順，潛入東京訪李師師”等語。

一次徽宗生病，周邦彥趁著這個空兒前來看望李師師。二人正在敘闊之際，忽報圣駕前來，周邦彥躲避不及，藏在床下。宋徽宗送給李師師一新鮮橙子，聊了一會兒便要回鑾，師師假意挽留道：“現(xiàn)已三更，馬滑霜濃，龍體要緊?！倍位兆谝蛏眢w有恙而不敢留宿，便急急走了。周邦彥事后為此填詞一首：并刀如水，吳鹽勝雪，纖指破新橙。錦幃初溫，獸香不斷，相對坐調(diào)箏。低聲問：向誰行宿？城上已三更，馬滑霜濃，不如休去，直是少人行。豈知徽宗痊愈后至李師師處宴飲，師師一時興起無意間為之彈唱了此曲。宋徽宗問是誰人所作，李師師隨口說出周郎的名字，但話一出口便后悔莫及。宋徽宗即明白那天周邦彥也一定在屋內(nèi)。臉色驟變，幾天后便借故將周邦彥貶出汴京。

李師師為周邦彥送行，周為之又寫了一首《蘭陵王》：柳陰直，煙里絲絲弄碧。隋堤上，曾見幾番，拂水飄綿送行色？登臨望故國。誰識？京華倦客？長亭路，年來歲去，應(yīng)折柔條過千尺。閑尋舊蹤跡。又酒趁哀弦，燈照離席。梨花榆火催寒食。愁一箭風(fēng)快，半篙波暖，回頭迢遞便數(shù)驛，望人在天北。凄惻，恨堆積。漸別浦縈回，津堠岑寂。斜陽冉冉春無極。念月榭攜手，露橋聞笛。沈思前事，似夢里，淚暗滴。

后來聽到李師師演唱的此曲后，宋徽宗也覺得此舉太過嚴(yán)厲，于是又把周邦彥招了回來。武功員外郎賈奕以前與李師師交情深厚，一日偶遇師師，便去她家中留宿，酒后不免醋意大發(fā)，寫了一首諷刺徽宗的詞：閑步小樓前，見個佳人貌似仙；暗想圣情琿似夢，追歡執(zhí)手，蘭房恣意，一夜說盟言。滿掬沉檀噴瑞煙，報道早朝歸去晚回鑾，留下鮫綃當(dāng)宿錢。

宋徽宗得知此事后大怒，最后還是將其貶至瓊州做了參軍。由于李師師深得徽宗寵信，后來徽宗索性把她召入內(nèi)宮，冊封為瀛國夫人或李明妃。宣和七年十二月，徽宗將皇位禪位給太子欽宗趙桓，自己躲進(jìn)太乙宮，號稱為道君教主。此時金人牧馬南寇，四郊多壘，邊圉孔棘，失去靠山、廢為庶人的李師師慷慨解囊，將徽宗時期所賜金錢悉數(shù)捐入官府，以助河北軍餉，并棄家為女道士。靖康元年，欽宗下令籍沒李師師家。不久，汴京淪陷，北宋滅亡。經(jīng)此變故，李師師不僅家產(chǎn)殆盡，且本人的下落也變得眾說紛紜。

一種說法是：金兵破汴，主帥撻懶知師師花容月貌，便指名索要，欲獻(xiàn)給金太宗。乃索之多日不得，張邦昌等為蹤跡之，以獻(xiàn)金營。師師罵道：“告以賤妓，蒙皇帝眷，寧一死無他志。若輩高爵厚祿，朝廷何負(fù)于汝，乃事事為斬滅宗社計？”“乃脫金簪自刺其喉，不死，折而吞之，乃死?！保ㄒ姟独顜煄熗鈧鳌罚┮淮戮痛讼沅N玉殞。被囚在五國城的宋徽宗得知此消息，涕泣不已。

清人黃廷鑒也贊譽(yù)李師師為國殉節(jié)事：“師師不第色藝冠當(dāng)時，觀其后慷慨捐生一節(jié)，饒有烈丈夫慨，亦不幸陷身倡賤，不得與墜崖斷臂之儔，爭輝彤史也”。（見《琳瑯秘室叢書》）《三朝北盟會編》一書則說，金人攻破汴京后，大肆勒索金銀，李師師也未能幸免，“尚書省直取金銀指揮奉圣旨……趙元奴、李師師、王仲端曾經(jīng)祗應(yīng)倡優(yōu)之家，并蕭管、袁陶、武震、史彥、蔣翊五人、筑毬郭老娘逐人，家財籍沒?！崩顜煄熡诨靵y中飄然南下，流寓江浙，仍以賣唱為生，“士大夫猶邀之，以聽其歌，然憔悴，無復(fù)向來之態(tài)矣?！保ㄒ姟赌f漫錄》）宋人劉子翚《汴京紀(jì)事》詩云：“輦轂繁華事可傷，師師垂老過湖湘?？|衣檀板無顏色，一曲當(dāng)年動帝王?！北M管李師師落魄天涯，花憔柳悴，但這種富貴不能淫，威武不能屈的氣節(jié)，確實可圈可點！

《墨莊漫錄》中則稱李師師被籍沒家產(chǎn)后，流落于江浙一帶，當(dāng)?shù)氐耐链蠓颡q請之歌唱，但李師師已“憔悴無復(fù)向來之態(tài)矣”。《宣和遺事》也有類似記述，但又說她“后流落湖湘間，為商人所得”。而《汴京紀(jì)事詩》也有“輦轂繁華事可紛，師師垂老過湖湘，鏤金檀板今無色，一曲當(dāng)年動帝王”的詩句。其后，《青泥蓮花記》稱其流落于湖湘，清初陳忱《水滸后傳》也稱其流落于臨安，寓居西湖葛嶺，仍操舊業(yè)為生，“唱柳耆鄉(xiāng)楊柳外曉風(fēng)殘月”。還有一種說法，稱李師師在汴京失陷以后被俘虜北上，逼嫁一身有病殘的老軍為妻，最后凄涼悲慘地而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