古代“娼女”和“優(yōu)伶”為什么不受人待見

談到“娼女”和“優(yōu)伶”，中國民間有句很俗白的話，“婊子(也叫娼女或娼妓)無情、戲子(也叫優(yōu)伶或伶人)無義”。這句話最早出處何處？有人說是孔夫子說的，我個人對此深表懷疑?？资ト艘簧`行謹言慎行、三緘其口，并且他還多次教誨自己的弟子“君子絕交，不出惡言”、“言之無文，行而不遠”(就是說話要文雅、有文采，否則流傳不會久遠)。“婊子無情、戲子無義”這么既狠且直的話，很難想象出自大成至圣先師孔子之口，應(yīng)該屬于人民群眾在長期生活體驗中的實踐總結(jié)，就象評書等口頭傳唱文學一樣屬于老百姓集體創(chuàng)作出來的。要具體說是在哪個朝代由誰創(chuàng)作出來的，那只能說是不可考了。

在中國長達兩千五百多年的社會發(fā)展史和思想文化史上，“儒、釋、道”三教和“儒家、道家、墨家、法家、縱橫家、雜家、名家、陰陽家、農(nóng)家”等九流就是通常人們所說的“三教九流”，它是中華民族傳統(tǒng)文化體系的核心內(nèi)容和主要基礎(chǔ)。后來“九流”逐漸演變?yōu)楣俜秸J定的從尊到卑的九種身份，即帝王、文士、官吏、醫(yī)卜、僧道、士兵、農(nóng)民、工匠、商賈。這樣依照等級的不同來審視規(guī)范道德行為，可化解單一的道德規(guī)范引發(fā)的潛在社會矛盾。

然而民間對此劃分不大買賬，他們從自己的視角、價值觀和側(cè)重點出發(fā)，把和尚、道士、畫工、郎中、風水先生、算命先生、廚師、私塾先生、藥鋪劃作“上九流”;把優(yōu)伶、婢女、娼妓、乞丐、惡棍、剃頭師傅、當鋪、澡堂、木匠劃入“下九流”。很明顯“娼女”和“優(yōu)伶”都歸口“下九流”。更有一種將“師爺，衙差，升秤(秤手)，媒婆，走卒，時妖(拐騙，巫婆)，盜，竊，娼”歸并“下九流”的劃法，“娼女”就位于“下九流”的最末端了，地位低到無以復(fù)加。

舊社會就是依據(jù)中國古代長期流行的“九流歸并”理論把人分成三六九等，“婊子無情、戲子無義”的說法也就大行其道。這實際上是說“婊子”與“戲子”為了生存而沒有氣節(jié)。這話有點狠，也不乏社會偏見，然而一定程度上卻是市井百姓多年總結(jié)出來的“警世通言”。

婊子閱人無數(shù)，整天典身賣唱，慣于逢場作戲，故曰無情;戲子扮角萬種，說盡千家戲詞，整天在別人編寫的故事里流自己的眼淚，唱戲的劇本怎么寫的，他們就怎么唱，故曰無義。其實這是針對這兩種職業(yè)的本身特性的一種延伸比喻。在古代這兩種職業(yè)被視為最卑賤的職業(yè)，屬于下九流中的末端，文人愛拿他們作文字游戲也不足為奇。

婊子無情，在古代小說中常有所聞。古代嫖客一旦在妓女身上散盡金銀、“彈盡糧絕”，老鴇就會和妓女聯(lián)袂變臉，把嫖客無情地趕出去。那些青樓女子，前門迎新后門送舊，毫無情義可言。因為既是當婊子，自然是經(jīng)濟利益至上;既然臉都可以不要了，哪里還能談情！戲子出于生計，一生都在演戲，一輩子都在復(fù)盤別人的劇本。而且戲子演戲必須逼真，所以一場戲一段愛情，一段愛情一段婚姻。戲過無痕，長年如此，他們從小就得逢場作戲，笑面迎人，說盡迎詞阿語。

“娼女”和“優(yōu)伶”同屬下九流，本身就被世人瞧不起。他們社會地位低下，逢場作戲，身不由己，虛情假套是他們的職業(yè)也是生存之本，在滿口仁義道德的社會里，難免有一部分人屬于見利忘義，有奶便是娘的“人渣”，毫無真實感情可言。所以身受其害的人們就鄙視、痛恨他們，也就有了“婊子無情、戲子無義”的俗語，或者說他們并非真的無情無義，只是婊子常在床上有“情”，戲子僅在臺上有“義”。

當然，這句話也反映了舊社會老百姓在對權(quán)貴荒謬化的同時，對藝人也多半妖魔化了，“婊子無情，戲子無義”，體現(xiàn)舊社會一般大眾對青樓女子、演藝人員的一種蔑視。其實即使“下九流”之列的小人物，除了人品問題，行業(yè)風氣，更多是生活所迫;但是也有一部分藝人也和普通人一樣有血有肉、有情有義，甚至更加深情厚意、高風亮節(jié)，成為響當當令人敬仰的大腕。例如軍妓出身的梁紅玉與韓世忠結(jié)為夫婦后，潔身自好成為抗金的著名巾幗英雄;杜十娘為忠于愛情怒沉百寶箱;歷史上汴京群妓合金安葬奉旨填詞的著名落魄詞人柳三變(柳永);清末京城的藝人、號稱“十三絕”之一的劉趕三就疾惡如讎，敢于蔑視權(quán)貴;京劇名伶梅蘭芳在抗戰(zhàn)時期蓄須罷演;豫劇大師常香玉50年代抗美援朝時支援抗美援朝，率劇團巡回義演以演并樂捐“香玉號”戰(zhàn)斗機……

在資訊發(fā)達、傳媒行業(yè)如日中天的今天，已經(jīng)沒有名正言順的“婊子”了，“戲子”們也都升華為“藝術(shù)家”，“婊子無情，戲子無義”這句話似乎無所指向了。社會主義初級階段，各種演藝明星、大腕紛紛成為大眾心中的崇拜偶像，每個明星背后都有無數(shù)瘋狂追捧他們的粉絲，瘋狂的程度有時令常人難以理解。與動輒就引得無數(shù)“粉絲”競折腰的無限風光相比，古代、甚至解放前的藝人都只能望其項背。明星已經(jīng)成為最重要的文化現(xiàn)象和社會觀象之一，并形成巨大的產(chǎn)業(yè)效益鏈。

人民群眾希望這些藝人在生活態(tài)度，道德修養(yǎng)和個人品格方面也成為全社會的標兵和引領(lǐng)者。因為他們作為公眾人物影響力特別大，如果不能在積極向上的生活態(tài)度、刻苦認真的敬業(yè)精神、慈善公益的暖心行動等方面發(fā)揮正面的引導(dǎo)作用，而是整天上演“潑墨門”、“詐捐門”、“換角門”、“幽會門”等緋聞八卦，甚至挑戰(zhàn)法律道德底線，例如涉黑行兇、吸毒嫖娼等，極個別熱衷于拙劣自我炒作和以“丑聞”博出位，將深深的毒害著我們的下一代，誤國坑民。

有學者指出：“一個國家的社會史可以由該國的電影明星書寫出來”，例如好萊塢明星“就是美國社會的種種需求、欲望和夢想的直接或非直接的映象”。針對當今各類明星大腕“丑聞迭出”，很多演員靠媒體、經(jīng)紀人、“粉絲”的“炒”、“捧”而濫加星冠;一些演員不好好錘煉演技，熱衷于代言品牌或拍廣告賺錢，陶醉于性感魅力或時髦打扮，迷戀于擺闊消費、派對作秀、穿華服、開豪車、住豪宅等。也有人疾聲大呼“戲子誤國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