楊貴妃的人生結(jié)局 馬嵬坡后流落風(fēng)塵幕后秘密
楊貴妃故事,家喻戶曉。有關(guān)她在馬嵬坡的結(jié)局,說法很多,除正史記載被縊死之外,流落日本的記載近年也縷次被人拿出炒作。但我們今天要講的卻是一種更為可信的結(jié)局。當(dāng)然,我們還是先來看看民間流傳的四種說法:
一,正史載被縊死。
二,劉禹錫詩《馬嵬行》:“貴人飲金屑,倏忽蕣英暮。”謂吞金死。
三,杜甫詩《哀江頭》:“明眸皓齒今何在?血污游魂歸不得。清謂東流劍閣深,去住彼此無消息?!鼻皟删渲副粴?,后兩句“去往”、“消息”則似未死。時杜甫在長安,定知楊國忠全家被殺,有否貴妃,則傳說不一,故予并存。但由此衍出洪昇《長生殿》中新說,惟托之于夢:“只為當(dāng)日個亂軍中禍殃慘遭,悄地向人叢里換妝隱逃,因此上流落久蓬飄?!奔闯脕y逃逸。
四,日本有楊貴妃墓,雖不可信,但當(dāng)有此傳說,即貴妃逃到日本。
而馬嵬之變的權(quán)威文獻——白居易的《長恨歌》及陳鴻的《傳》,則含糊其辭。按說白、陳時在周至,距馬嵬不過20里,時間相距不過50年,父老傳聞當(dāng)屬一手資料,故判斷上述四種說法,當(dāng)從《長恨歌》及《傳》入手。對此,俞平伯先生在《長恨歌及長恨歌傳的傳疑》中認(rèn)為,歌、傳中多曲筆、隱喻,實堪玩味。
一,歌曰:“君王掩面救不得。”傳曰:“(玄宗)不忍見其死,反袂掩面,使?fàn)慷ブ?。倉皇展轉(zhuǎn),竟就絕于尺組之下。”言貴妃之死,玄宗并未親見。且是在“倉皇展轉(zhuǎn)”,即匆忙混亂的情況下發(fā)生的。
二,歌曰:“馬嵬坡下泥土中,不見玉顏空死處?!奔此啦灰娛?,時間不過一年,尸體不可能朽壞無跡。
三,歌曰:“上窮碧落下黃泉,兩處茫茫皆不見?!碧斓厝巳缰?,天上地下皆不見,那就只剩人間了。
四,方士持回證據(jù)有二,鈿合金釵,且“夜半無人私語時”之詞,外人不能知也。且傳曰:“使者還奏太上皇,皇心震悼,日日不豫,其年夏四月,南宮晏駕?!闭f明使者真正見到了貴妃,玄宗未予否認(rèn)。
所以,俞平伯先生認(rèn)為,“太真以貴妃之尊,乃不得免風(fēng)塵之劫,貽宮闈之玷,可恨孰甚焉。”“明皇知太真之在人間,而不能收覆水?!薄捌涫麓髳骸瓨诽鞛橛刑浦娛贰炊粩?,其意自明。陳鴻作傳,惟恐后人不明,故點破之?!?/p>
筆者還可以補充三點:
一,傳曰:“(方士)窺其門,署曰玉妃太真院?!贝嗣^類唐宋以后的妓院名稱。
二,劉禹錫《馬嵬行》在太真吞金后說:“平生服杏丹,顏色真如故?!痹娔┱f“指環(huán)照骨明,首飾敵連城。將入咸陽市,猶得賈胡驚?!憋@然,無論天生麗質(zhì)的貴妃,還是她的首飾,都是難得的財富。所以即便貴妃真的吞金,必積極搶救——吞金不能致死,陳寅恪在《元白詩箋證稿》中有專門考證。另外,“杏丹”典故,系常用的名醫(yī)董奉用丹使杜燮起死回生的故事,或從另一側(cè)面反映貴妃未死吧。
三,唐代宮闈穢事甚多,詩人因事涉本朝,為尊者諱,常用仙境代指。如李商隱《碧城三首》,即諷詠公主們多請為道士,于宮外筑觀淫亂。與《長恨歌》可謂異曲同工。
杜甫、白居易、劉禹錫諸名家和楊貴妃基本是同時代人,較正史作者早一二百年,在掌握史料的時間上,有一定優(yōu)越性,故說貴妃未死而流落風(fēng)塵,有很大的可能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