趙高與李斯的權力之爭 李斯是怎么死的?
戰(zhàn)國末期楚國上蔡(今河南上蔡)人。秦代著名的政治家、文學家和書法家。趙高是中國秦朝二世皇帝時丞相,著名宦官(一說并非宦官)。趙高本為秦國宗室遠親[1],入秦宮為宦官(一說趙高為“宦官”乃后世曲解),任中車府令,兼行符璽令事,“管事二十余年”。
胡亥登上皇位不久,就開始追求起窮奢極欲的生活來。為了顯示皇帝的威儀,即位第一年(公元前209年)的春天,他就仿效始皇的排場沿著東線出巡,一直到達海邊。又南下會稽,最后由遼東返回。此外,他還大修阿房宮,征召5萬名精壯之士屯衛(wèi)咸陽,并收集天下奇花異草、珍禽奇獸供自己玩樂,以致于“咸陽三百里內(nèi)不得食其谷”。但他畢竟清楚自己這個皇帝當?shù)貌粔蚬獠?,因此仍時時憂心忡忡。一天,他向趙高感嘆:“朕既然已君臨天下,如果能在有生之年享盡人間歡樂,實現(xiàn)自己所有的心愿,那該是多么愜意??!”趙高何嘗沒有這樣的隱憂,立嗣一事,全是他一手策劃,紙終究包不住火,倘若機密泄露,自己便會死無葬身之地。今日見二世亦如此,乘機和盤托出自己的想法:“陛下所慮極是!沙丘之謀,諸公子和大臣們都在懷疑,這些人難保不懷有二心。臣每每想到這些,就戰(zhàn)戰(zhàn)兢兢,恐有不測。心腹大患不除,陛下又怎能安樂一世呢!”
胡亥連連點頭稱是,急急地問:“卿有何高見,但說無妨?!?/p>
趙高略一思忖,目露兇光,面顯殺機:“陛下唯有嚴刑峻法,將有罪之人連坐誅族,對心懷不滿的大臣及諸公子逐一打擊,同時提拔陛下的心腹,安排要職。這樣一來,‘才可保您高枕無憂,肆志寵樂矣!”胡亥對趙高早已深信不疑,立刻采納了他的意見,將生殺大權一并交付給他。一時間,咸陽城內(nèi)腥風血雨,魂號鬼哭,慘無人道的屠殺拉開了序幕。
趙高第一個開刀的就是蒙氏兄弟。蒙恬、蒙毅在始皇生前頗受重用,屢建奇功,在朝中也權高位尊,因此是趙高平生最忌之人。他“日夜毀惡蒙氏,求其罪過,舉劾之”。胡亥的叔父知道了趙高欲殺蒙氏兄弟,趕忙進宮勸阻二世,認為誅殺忠臣乃亡國之舉。無奈,利令智昏的胡亥根本聽不進去,以“先帝欲立太子而蒙毅阻攔,實屬危害社稷之舉”的罪名,迫蒙毅自殺。隨即趙高又遣使陽周追逼蒙恬,蒙恬悲憤難當,大聲疾呼:“我何罪之有,無過而死乎?”遂吞藥自盡。可憐一代名將沒有捐軀疆場,卻慘死在無恥的閹奴之手。
除掉蒙氏兄弟后,趙高的心病去了一半,便將謀殺的矛頭轉(zhuǎn)向了秦朝的宗室。據(jù)史書記載,趙高一次就在咸陽殺掉了胡亥的12個兄弟,將10名公主碾死于杜郵(今陜西咸陽市東)。公子將、間、昆弟三人,被囚在內(nèi)宮,賜死前,皆痛哭流涕,仰天大叫:“吾無罪”慘不及言。另一公子嬴高,見眾手足都死于非命,知道趙高不會放過自己,便想逃亡,卻又怕連累親族,遂提出為父皇殉葬的要求。趙高就向胡亥報告說:“現(xiàn)在眾人整天提心吊膽,自顧不暇,已經(jīng)毫無犯上作亂之心?!焙ゴ髳偅瑢λ畋硇蕾p。接著,趙高又排擠掉不少敢于直言進諫的官員,安插了大批親信。他的兄弟趙成,封為中車府令;女婿閻樂,當上了咸陽縣令。為了堵塞群議,防止二世與其他人接觸,進一步把他控制于股掌間,趙高又編造謊言說:“天子之所以尊貴,就在于要隨時保持自己的威儀,使人只聞其聲,不見其形。陛下年紀還輕,如果在眾臣面前不經(jīng)意地暴露了弱點,恐為天下人恥笑。故陛下不如居內(nèi)朝處理政事,由微臣等人一旁輔佐。這樣,人人都會稱頌皇上的圣明。”昏庸無知的胡亥樂得把朝野大事交給趙高代理,于是不再上朝,一味尋歡作樂,決斷之權大部落到了趙高的手中。隨著權力的擴大,趙高的野心也不斷地膨脹。他不再滿足于只做一名郎中令,而將眼光轉(zhuǎn)向了一人之下、萬人之上的丞相之位。因此,除掉李斯在他的心目中顯得日益迫切了。
當時的秦朝已是危機四伏,自秦始皇以來的暴政到了胡亥之世更加變本加厲?!岸惷裆钫邽槊骼簟保皻⑷吮娬邽橹页肌?。沉重的徭役賦稅和殘酷的苛政刑法,使人民苦不堪言;六國的舊貴族們也日夜謀劃著復辟江山。各種復雜的矛盾交織在一起,終于點燃了反秦的熊熊烈火。農(nóng)民領袖陳勝、吳廣首先在大澤鄉(xiāng)(今安徽宿縣東南劉村集)揭竿而起;舊貴族的勢力也很活躍,他們紛紛招兵買馬,企圖利用農(nóng)民力量達到復辟目的;秦朝的小官吏如劉邦等人,由于不滿秦的統(tǒng)治,也加入了起義的隊伍。雖然他們心懷各異,但由于眼前利益一致,因此很快就形成了一股強大的力量,所向披靡,極大地震撼著秦室的根基。
李斯面對危局,心急如焚,屢次想進見二世,二世只是不許。趙高見此情形,假意問李斯:“現(xiàn)在關東反叛的盜賊如此囂張,但皇上仍然聲色犬馬,毫不關心。我本想勸阻一番,無奈位卑言微。丞相乃先帝重臣,說話有份量,為何不進諫呢?”李斯苦笑搖頭:“我何嘗沒有想過。只是現(xiàn)在陛下常居深宮,很難見到,我找不到機會啊?!壁w高見李斯已上鉤,心下竊喜,表面卻不動聲色:“只要丞相肯進言,卑職一定留心,瞅到皇上有空閑,立即來稟報?!崩钏棺允歉屑げ槐M。。
趙高深知胡亥已沉湎于酒色而不能自拔,當然就十分反感別人在他玩興正濃的時候來打擾。于是,每當看到胡亥歌舞狂歡,與眾姬妾廝混時,趙高就派人通知李斯:“皇上正閑著,可以奏事。”李斯趕忙去求見,一連幾次,都是如此。二世非常惱怒,破口大罵:“李斯這老賊,竟敢拿朕尋開心!我閑著的時候他不奏事,偏我宴飲正酣之時再三掃我興致。難道是看朕年輕,瞧不起朕嗎。”
趙高在一旁,立即應聲說:“哎呀!如果丞相真這么想,那就糟了!沙丘之謀,丞相也是參與者?,F(xiàn)在,陛下做了皇帝,他卻沒撈到多少好處,必定懷恨在心。大概他是想讓陛下實行分封,立他為王呢!”趙高見胡亥的臉色越來越青,壓低了嗓門,輕輕嘆道:“另外,還有一事,陛下不問,臣還不敢直言相告?!焙ヒ娝杂种梗r引起了警惕,厲聲問:“莫非又與李斯有關?”趙高拜了兩拜,接著說:“丞相的長子李由現(xiàn)任三川郡守,造反鬧事的賊子陳勝等人與丞相本是同鄉(xiāng)。正是因為這層關系,所以盜賊們經(jīng)過三川的時候,李由也不組織攻擊,致使事端越鬧越大。臣還聽說李由與陳賊有過書信往來,由于還沒有得到真憑實據(jù),才不敢貿(mào)然奏知圣上?!焙フ跉忸^上,聞之雷霆大發(fā),立刻就要審辦李斯,并當即派人去調(diào)查李由通盜一事。李斯知道后,才恍悟自己中了趙高的圈套。他上書給二世,一面申訴自己的冤屈,一面指出趙高“有邪佚之志,危反之行”,提醒二世當心。
然而此時的胡亥,早就被趙高完全迷惑,視其為股肱心腹,盡忠賢臣。他將李斯的申訴書交給趙高過目,囑其小心。趙高佯作悲傷,凄凄慘慘地說:“丞相父子謀逆之心已久,所擔心的就臣一人。臣死不足惜,只是擔心陛下的安危?!边@幾句“赤膽忠心”之言,使胡亥大為感動。他安慰趙高道:“愛卿不必掛心,有朕在,誰敢動你?!弊源粟w高更加肆無忌憚。
過了幾日,李斯邀同將軍馮劫和右丞相馮去疾聯(lián)名上奏二世,建議暫停阿房宮的工程,減少邊區(qū)戍守和轉(zhuǎn)輸,以緩解民憤。二世對李斯本就有怒氣,這下一觸即發(fā)。他咆哮道:“這些都是先帝開創(chuàng)的功業(yè),必須繼續(xù)從事!如今我才即位兩年,就蜂盜并起,完全是因為你們鎮(zhèn)壓不力所致,卻想罷先帝之所為。你們身為兩朝重臣,上無以報先帝,次不為朕盡忠,還有何資格占著丞相、將軍的位子!”說罷,下令將他們交付司法官審辦。
馮去疾、馮劫非常痛心,為了不受羞辱,不久便在獄中含恨自殺。胡亥派趙高審訊李斯父子謀反的案件,包藏禍心的趙高馬上露出了魔王般的本性。他天天嚴刑逼供,直打得李斯皮開肉綻,體無完膚;李斯實在受不住,只得招了假供。他之所以不自殺,是因為自思有雄辯之才,又是秦王朝的有功之臣;而且,自己也的確沒有謀反,說不定通過上書二世就會赦免他??墒翘煺娴睦钏鼓睦镏溃M諫之路已完全為趙高一黨把持,申訴書全落人了趙高手中。恣意妄為的趙高輕蔑地將書撕個粉碎:“囚犯還有資格上書!”為了堵住李斯曲嘴。他派自己的親信扮成御史(監(jiān)察官)、謁者(官名,為國君掌管傳達)、侍中(官名,秦時設五人,往來殿內(nèi)、東廂奏事),輪番提審。若李斯以實情相對,則施行拷打,直到李斯堅持假供不再改口為止。后來二世真的派人來審訊他,李斯以為還是和以前一樣,就仍以假口供對之。胡亥看到口供后,以為李斯真想謀反,對趙高感恩戴德:“如果不是愛卿,朕幾乎被丞相出賣了!”等到調(diào)查“李由通盜”的使者到三川時,李由已為項梁帶領的起義軍所殺。趙高見死無對證,便又欺騙二世說已將其就地正法。
二世二年(公元前208年)七月,經(jīng)過一系列精心策劃,李斯的罪名終于被趙高羅織而成,再也無法改變了。奔赴腰斬刑場的李斯,悔恨交加卻為時晚矣。當年沙丘之謀,他如果不貪求一時私利,又何至于落得今日的下場呢?胡亥的昏庸,趙高的陰毒,都是他始料不及的。這位功過參半的丞相;臨死前已敏銳地嗅到了秦必亡的氣息:“今反者已有天下之半矣,而心尚未寤也,而以趙高為佐,吾必見寇至咸陽,麋鹿游于朝也?!贝笄氐臍鈹?shù),在胡亥與趙高的統(tǒng)治下,已喪失殆盡。
李斯人物評價:李斯的一生,絕大部分時間都是在實踐著法家思想的。他重新受到秦王政的重用后,以卓越的政治才能和遠見,輔助秦王完成了統(tǒng)一六國的大業(yè),順應了歷史發(fā)展的趨勢。秦朝建立以后,李斯升任丞相。他繼續(xù)輔佐秦始皇,在鞏固秦朝政權,維護國家統(tǒng)一,促進經(jīng)濟和文化的發(fā)展等方面做出了卓越的貢獻。他建議秦始皇廢除分封制,實行郡縣制。又提出了統(tǒng)一文字的建議,之后又在統(tǒng)一法律、貨幣、度量衡和車軌等方面付出了巨大努力。這些措施,都是以法家的加強中央集權和君主專制為指導的。李斯在他生平的后期,雖然將法家的思想推向了極端化,但是他僅僅是一個提出者,而不是一個完全的執(zhí)行者。此時的李斯,已經(jīng)沒有了“以法治國”的志向。他已經(jīng)不再代表法家了。因此,李斯后期的思想是否應該歸入法家的體系,是值得商榷的。因此,李斯歸根到底還是一個法家的最完全的執(zhí)行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