司馬遷 武王觀兵是司馬遷編的故事
《尚書·周書·泰誓序》說:
“惟十有一年武王伐殷,一月戊午,師渡孟津,作《泰誓》三篇”。
孔安園在傳“惟十有一年武王伐殷”一句時說:
“周自虞、芮質(zhì)厥成,諸侯并附,以為受命之年,至九年而文王卒。武王三年服畢,觀兵孟津,以卜諸侯伐紂之心。諸侯僉同,乃退以示弱”。
這就是“觀兵說”的來源。孔穎達的《正義》重復了孔安國的這個說法,司馬遷的《史記》也重復了孔安國的這個說法。其實,孔安國的“觀兵說”并不可信。一則《周書》并無觀兵的記載。再則孔安國的解釋,也未盡情理。因為武王為了卜諸侯之心而出兵伐紂,是要冒很大風險的。武王出兵伐,諸侯可能聞風而動;也可能聞風不動。如果諸侯對武王的興師伐紂,聞而不動,一旦紂王兵來,武王豈不軒勢單而敗亡?從文王為報殺父之仇,忍辱五十年;武王為削足之恨,忍辱十一年來看,武王決不會貿(mào)然出兵的。此其一。司馬遷意會孔安國的“諸侯僉同”為“諸侯不期而會盟津者八百諸侯”(見《史記》p120)。按八百諸侯中,不少諸侯地居僻遠之壤,在當時通訊條件尚差的情況下,武王興兵之事,有的不可能知道;即使聞訊前往,又限于當時的交通條件,也決不會在同一個時間到達,所以說“不期而會盟津,”是不可能的。此其二。“諸侯僉同,乃退以示弱”,未曾交兵,即引兵而退,諸侯的心會不服的。
司馬遷為圓其說,說“女未知天命,未可也”(p120)。武王既知天命,知紂王尚未可伐,為什么自己還要出兵伐紂呢?以此說服諸侯,諸侯會心悅誠服嗎?此其三。再者武王東觀兵,行前有誓師,渡河有軍令。武王造如此大的聲勢,紂王竟毫無反應?任其自由來,自由去,揆諸情理,也絕不會如此。此其四。從上面分析看來,武王“東觀兵”說是不可信的。那么孔安國的“東觀兵”說緣何而生?我們且看《尚書·泰誓》對武王伐紂的記載:《泰誓序》曰:“惟十有一年武王伐殷,一月戊午,師渡孟津”。而《泰誓》正文曰:“惟十有三年春,大會于孟津”。事情是一件,而時間迥不同。所以孔安國為統(tǒng)一這個矛盾,便把十一年作為觀兵之年,十三年作為伐紂之年。但據(jù)宋夏撰寫的《尚書評解》說,“武王伐紂為十一年,十三年必傳寫之誤”。清梁玉繩的《史記志疑》(以下簡稱“志疑”)對武王觀兵說亦持否定的看法。梁氏說:“《殷》、《周》兩紀。《月表》、《齊世家》、漢《律歷志》、《竹書》俱稱武王觀兵孟津而歸,居二年乃伐紂。故《禮·樂觀》云:‘武王而北出,再成而滅商’,蓋本于漢初偽《泰誓》也,而晚出之《泰誓》遂撰‘觀商于商’之語。然《中庸》‘一衣而有天下,’即《史》載劉敬說高帝亦云:‘武王伐紂不期而會孟津之上,八百諸侯皆曰:“紂可伐矣”,遂滅殷’。故宋儒均言武王無還師再舉之事“(《志疑》p67)。又說:“自晚出《泰誓》有‘十三年’,而以年為武繼文,違經(jīng)背義,莫斯為甚?!妒贰吠稌颉罚緹o訛謬,故歐!
陽子《泰誓論》、邵子《經(jīng)世論》、胡子《大紀》,并作十一個,以‘十三年’為非也”(見《志疑》p84)。所以說,武王觀兵之說不可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