張作霖的三姨太何故要削發(fā)為尼?張作霖幾個姨太太
張作霖六位夫人的命運:三姨太何故要削發(fā)為尼
張作霖(1875年3月19日-1928年6月4日),字雨亭,漢族,奉天省海城縣小洼村人。北洋軍奉系首領(lǐng)張作霖,作為北洋政府的最后一個最高權(quán)力者,權(quán)位顯赫。他前后共娶有六房妻妾。在他身邊有一段曲折的經(jīng)歷,那就要從他的三姨太戴氏說起。
三姨太戴氏原是遼寧省北鎮(zhèn)縣捕盜班頭的兒媳,貌極美。張作霖一見傾心,委托遼西名士杜泮林設(shè)計說情,以求原夫同意。后終以官勢威脅和重金誘惑手段,迫使戴氏原夫忍痛割愛。1910年,張作霖駐守遼寧西北部的通遼、洮南一帶,領(lǐng)兵外出追剿敵人時,曾派所部巡防營文案陶歷卿先回洮南料理一切。當(dāng)時戴氏正住在洮南,她恃寵而驕,對當(dāng)?shù)氐氖乘薏环Q心,認為是陶歷卿照顧不周,打算對其當(dāng)面申斥。戴氏剛一發(fā)作,陶歷卿也火了,當(dāng)即把一碗飯朝她身上潑去。于是,待張作霖從前線回來以后。戴氏便尋死覓活,要求張作霖一定為她出氣。陶歷卿主動向張作霖表示,自己的脾氣不好,不便在這里再干下去了??墒菑堊髁胤炊参刻諝v卿說:“你把我張作霖當(dāng)個什么人?她年輕,鬧就鬧吧!沒有什么關(guān)系,我們的事情要緊?!彼麑μ諝v卿一直委以重任,信任如初。
辛亥革命后,張作霖率軍進入沈陽,幾年后當(dāng)上奉天督軍,成為一省最高領(lǐng)導(dǎo)。戴氏有一胞弟在帥府當(dāng)警衛(wèi),晚上外出游蕩,用短槍連射路燈作為游戲,結(jié)果一條馬路的路燈全被擊滅。電燈公司發(fā)覺后向帥府稟報。
張作霖立即命令衛(wèi)隊長將其內(nèi)弟戴某槍斃。衛(wèi)隊長以戴某是張作霖之至親,罪不至于死為由,暫時將其禁閉起來。幾天過去了,戴氏趁張作霖高興的時候,為弟弟求情。張作霖方才知曉戴某還活在世上,極為震怒,對衛(wèi)隊長說:“你不服從我的命令,實在可恨,倘不立即槍斃他,我就立即槍斃你?!?/p>
事后,張作霖對戴氏說:“我殺你弟弟,實在是迫不得已!我不能徇私親戚以辜負家鄉(xiāng)父老,那還有什么臉面治理政務(wù)呢?”戴氏終在不勝悲痛之下,與張作霖決裂,削發(fā)為尼,離家進入佛門。
張作霖和他的女人們
1、同甘共苦的趙氏夫人
封建舊中國的顯赫人物大都妻妾成群,張作霖也不例外,他共有妻妾六房。
原配夫人趙氏,系黑山縣趙家廟人,是當(dāng)?shù)氐囊粋€富戶趙占元的二女兒。早年張作霖當(dāng)貨郎走街串巷時,常來往于趙家廟一帶,認識了趙占元一家,趙家除了老夫婦外,還有一男四女,家道小康,吃穿不愁。張作霖的貨物,受到趙家的歡迎,尤其是四個姑娘,少不了常買個針頭線腦、胭脂香粉之類的,天長日久,張作霖就和趙家人相處熟了,趙家二姑娘更是對他一見傾心。
趙家二姑娘同大多數(shù)村姑一樣,沒有閉月羞花的容顏,也沒有婀娜多姿的身材,有的只是常年在大自然的勞作中曬得黑黝黝的面龐和一副經(jīng)得住風(fēng)吹雨打的筋骨。她的眼睛還多少有點斜視。趙家二姑娘容貌雖然不出眾,但她的豁達、寬厚和善解人意,彌補了她長相上的不足,張作霖每每來村里賣貨時,她總是默默地站在他的身邊,不時抬起頭來大膽地打量一下眼前的這個青年;當(dāng)張作霖的買賣無人光顧時,她又會買上一兩樣針頭線腦之類的小東西,免得張作霖失望沮喪,空手而歸。過慣了流浪生活的張作霖,對來自異性的關(guān)懷極為敏感,他很快便墜入了情網(wǎng)。兩人感情漸篤,你情我愿,竟私定了終身。消息很快傳到了趙家,除了趙占元之外,上上下下一概反對,特別是趙家姑娘的母親和舅舅態(tài)度更加堅決,揚言:“要是再有來往,就打死你這小子!”張作霖當(dāng)時勢單力薄,萬般無奈,只好懷著深深的痛楚與無奈,離開了初戀的情人。
后來,張作霖入伍當(dāng)了兵,不久,便得了功牌,升為哨長。這時的張作霖早已不是當(dāng)年那個不起眼的小貨郎了,他決定回家結(jié)婚,娶趙家二姑娘為妻。他充滿了信心,憑著自己在軍隊獲取的榮譽和地位,憑著舊日與趙家的融洽關(guān)系,還有自己的機敏、聰明和果斷,再加上對趙家二姑娘的一片癡心,成功是會屬于自己的。
一切準備就緒,銷聲匿跡兩年的張作霖重又回到了趙家廟,身著清軍號衣,頭戴紅纓帽子,騎在高頭大馬上的他,神氣十足,英姿颯爽,所到之處,贊聲一片,人們對他頓時刮目相看。張作霖料定,只要趙家姑娘的母親和舅舅不反對,這門親事就算成功了。于是,他帶著功牌和哨長札委,又買了很多禮物去看望趙占元一家。進了趙家,張作霖并未先說親事,而是假裝串門,對趙姑娘的母親和舅舅十分恭順,談話間,他不經(jīng)意地拿出功牌和哨長札委給趙家人看。
果不出張作霖所料,趙母開始對他有了好感和信任。
幾日后,趙母逢人就說:“這小子將來必有出息。”見時機已到,張作霖趕緊趁熱打鐵,托人向趙家求婚,他找到了在趙家廟頗有威望的木匠高老惠,請他出面做媒。趙家廟的能人出面,事情就十拿九穩(wěn)了,趙家此時也正是求之不得,雙方一拍即合,很快選定了吉日為兩個年輕人辦了喜事。張作霖和趙姑娘有情人終成眷屬,了卻了各自的夙愿,時年雙雙21歲。
婚后兩人感情一直不錯。在張作霖早年草莽生涯中,趙氏一直伴隨左右,從張作霖在趙家廟辦保險隊開始,她就跟隨張作霖顛沛流離于中安堡、八角臺、新民府、鄭家屯、洮南府等地,作為糟糠之妻的她經(jīng)歷了人生的種種艱辛與磨難。在張作霖“馬上打天下”的艱苦歲月里,無論在生活上還是其他方面,趙氏都盡到了一個做妻子的義務(wù)和責(zé)任。張作霖常年在外東征西討,打打殺殺,每進家門,總有熱乎乎的毛巾和可口的飯菜等待著他;張作霖脾氣暴躁,每遇不順心的事,出口便是“媽拉個巴子”等污言穢語,常常和部下或把兄弟鬧得很僵。這時總是趙氏出來打圓場,從中調(diào)和,給挨了罵的部下或把兄弟順順氣,她總是勸解眾兄弟說:“他那個熊脾氣,你們還不知道。好兄弟,不要和他一般見識,三天別理他,就好啦!”所以,張作霖的結(jié)義兄弟或部下,都很敬重趙氏,對她評價很高,張作霖的心腹將領(lǐng)、奉系軍閥的第二號人物張作相就常說:“大帥能成就大業(yè),多虧了我那老嫂子。”張作霖的干將湯玉麟也曾不止一次地感慨過:“嫂子賢德,雨亭兄多少大事,多虧了老嫂子?。 ?/p>
趙氏為張作霖生過四個孩子。第一個孩子生于1896年,出生不久即夭折了;1898年生女首芳,又名冠英;第三個是個兒子,生于1901年,即本書的主人公,后來子承父業(yè)、馳名中外的張學(xué)良;1904年又生子學(xué)銘。
張作霖深知趙氏是個既賢惠又能相夫教子的好妻子,但是,隨著權(quán)力和地位的變化,他對趙氏的感情不可避免地漸漸淡漠了。他開始不滿足于久已習(xí)慣的情感中沒有任何刺激的平淡和乏味,他無法忍受一個毫無姿色的村婦陪他出入要人云集的各種場合,他終于感到趙氏難登大雅之堂了,他開始疏遠趙氏,于1900年又娶了第二個妻子盧氏。趙氏對張作霖再娶盧氏極為傷心,惘然若失、痛苦難過了好一陣子,但很快她便從痛苦中解脫出來,她了解丈夫說一不二的個性,也深知自己既沒文化又無姿色,上不了場面,她寧愿相信丈夫現(xiàn)在是個頭面人物,再娶一個標致的進門也是理所當(dāng)然的。于是,趙氏懷著3個月的身孕,主動操辦了這樁婚事。盧氏過門后,她也善待如自己的姐妹一般,對此,盧氏心懷感激,后來趙氏死后,盧氏視趙氏的三個孩子如同親生一般關(guān)懷、愛護、體貼,未始沒有報答的成分在內(nèi)。
1911年,張作霖進駐省城奉天,趙氏仍居住在新民縣杏核胡同舊居,自甘寂寞,過著抑郁寡歡的生活。一次,她領(lǐng)著5歲的學(xué)銘進城找張作霖要錢,張作霖對她冷冰冰的樣子讓她心寒。晚上,她與學(xué)銘住在外間,張作霖住里間,夜深時,學(xué)銘突然啼哭起來,吵醒了張作霖,他氣急敗壞地把學(xué)銘痛打了一頓,趙氏一來心疼兒子被打,二來她心中的不滿也積蓄已久,再也無法忍受,于是她終于爆發(fā)了,與張作霖狠狠地吵了一架,第二天就回了新民縣。往事悠悠不堪回首,一陣陣地孤獨、寂寞涌上心頭,她感到委屈和不甘,十幾年的出生入死早已將她的一切都維系在丈夫張作霖身上,她毫無怨言地犧牲了一切,奉獻了一切,到頭來她又得到了什么呢?極度的傷心和憤怒終于擊倒了一直以來寬厚、堅毅、忍耐的趙氏,她一病不起,病情漸漸加重。
張作霖在趙氏走后,很感內(nèi)疚。當(dāng)他聽說趙氏病了時,他馬上派二太太盧氏前去探望,他自己也回去探望過幾次,還從省城買了不少好藥帶回去。不過,心病還須心藥醫(yī),趙氏的病情并未因此而好轉(zhuǎn),1912年4月,她拋下3個未成年的孩子,撒手人寰,年僅38歲。作為張作霖的結(jié)發(fā)妻子,她陪伴丈夫經(jīng)歷的大多是生活的坎坷、創(chuàng)業(yè)的艱難和出生入死的風(fēng)險,夫貴妻榮的享受她連邊都沒有沾過。
趙氏死后,張作霖覺得很愧對于她,便請風(fēng)水先生在遼西錦縣驛馬坊挑選了一塊風(fēng)水寶地,厚葬了她。張作霖對這位共患難的妻子還是有一定感情的。
2、書香門第的盧氏夫人
由趙氏親自操辦娶進門的二太太就是盧氏夫人。盧夫人是張作霖六房妻妾中,最沉靜、最溫婉的一位。她愛自己的丈夫、孩子,也視他人子女如同己出;她善待下人,從不疾言厲色、頤指氣使,她的一舉一動都仿佛塵世中的圣潔女,體現(xiàn)著謙恭、溫存、慈善的美德。
盧夫人是北鎮(zhèn)縣中安堡人,她出生時,正值中法戰(zhàn)爭期間,精通文墨的塾師父親為她起名壽萱,萱草在古代被看作是一種忘憂的植物,父親希望女兒能在亂世中多一點抵御禍患的能力,平平安安,長命百歲。盧氏夫婦視女兒為掌上明珠,呵護備至,壽萱非常幸運,她有一位飽讀詩書、滿腹經(jīng)綸而又通情達理的好父親,在19世紀末的中國廣大農(nóng)村,很少有女孩子得到正規(guī)教育的,然而,壽萱從父親那里接受了讀和寫的基礎(chǔ)訓(xùn)練,詩書的熏陶,文學(xué)的滋養(yǎng),使她天生麗質(zhì)的美貌中又增添了端莊、嫻雅的氣質(zhì)。
1900年,張作霖在中安堡任保險隊頭目,一個偶然的機會,他遇到了壽萱,頓時就被她婀娜的身姿,迷人的氣質(zhì)所傾倒。一整天,張作霖的眼前都浮現(xiàn)著姑娘窈窕的身段、纖纖玉手,還有那流光溢彩、顧盼自若的大眼睛,張作霖不禁心旌蕩漾,想入非非起來??梢幌氲阶约河屑矣惺?,這樣的美人怎肯屈就做二房時,他又不免長吁短嘆泄了氣,思來想去,還是放不下,張作霖決定先去試探一番。
張作霖找到壽萱的舅舅,聲稱為其幫會會長程某提親,壽萱的舅舅當(dāng)然不愿意將自己的外甥女嫁給胡子出身的程某,便以“程某是外鄉(xiāng)人,不知道根底不能嫁”為由加以拒絕,為了捧捧張作霖,讓他在面子上過得去,又說:“若是像你這樣的人,才可以嫁呢!”其實,壽萱的舅舅完全了解張作霖是有妻室的人,說這個話無非是托詞罷了,可張作霖卻從此銘記在心,不斷地向盧家獻殷勤,為日后向盧家求親做準備。
一日,張作霖認真地向盧家正式求婚了,壽萱的舅舅說:“你已有妻,我的外甥女豈能給人做二房?”張作霖回答:“兩頭為大,絕不是二房?!辈⒈WC決不讓壽萱受氣。面對張作霖的糾纏,盧家曾打算將女兒送到北鎮(zhèn)縣縣城內(nèi)暫時避一避,可是從中安堡到縣城有40多里的旱路,在這兵荒馬亂、群匪遍地的年月,攔路搶劫是常有的事,這長長的40里路,難保不會發(fā)生意外,與其被其他土匪搶去,還不如嫁給眼前這個多少還算入眼的張小個子,事已至此,也沒有必要得罪有人有槍的張作霖。盧氏夫婦思來想去,權(quán)衡利弊,只好應(yīng)允了這門親事。
婚后,張作霖對盧氏十分喜愛。盧夫人身上的某些特質(zhì),恰恰填補了趙氏夫人的空缺,給張作霖以極大的滿足。盧夫人年輕貌美,讓張作霖的虛榮心得到滿足;盧夫人沉靜,嘴角總是掛著淡淡的微笑;盧夫人溫柔,講話從來都是細聲細氣,輕聲慢語;盧夫人有文化,對識字不多的張作霖著實幫助不小。
盧夫人知書達理,性情溫和,進門后,沒有一般寵妾的傲慢,她對趙氏尊敬有加,趙氏也很信任她,因而彼此相處確如姐妹。趙氏病危期間,一天曾拉著盧夫人的手說:“好妹子,我怕是不行了,以后學(xué)良他們幾個孩子可就托給你了?!北R夫人含淚點頭答應(yīng)下來,對年僅13歲的冠英、11歲的學(xué)良、6歲的學(xué)銘,她也確實盡到了母親的責(zé)任,履行了她的諾言。當(dāng)冠英長大成人,遠嫁營口時,她怕冠英在那里吃住不習(xí)慣,不僅讓帥府里的一些廚子、丫鬟和老媽子跟過去繼續(xù)服侍冠英,出嫁那天,她還親自送冠英到營口婆家?;貋砗?,她又擔(dān)心性情懦弱的冠英在婆家受氣,以致寢食難安,直到冠英回門,告訴她丈夫、公婆都很好,她那顆懸著的心才算落了地。
張學(xué)良與于鳳至成親后,小倆口恩恩愛愛,相敬如賓,盧夫人看在眼里,喜在心頭。漸漸地,婆媳二人越來越對勁,竟成了無話不談的知音。于鳳至過生日時,盧夫人總是吩咐廚房精心準備,還在戲院預(yù)定包廂,看戲歡慶。學(xué)良夫婦也總是不失時機地孝敬她,每逢盧夫人過生日,他倆就親自操辦,竭盡全力討盧夫人的歡心。他們的親密關(guān)系難免引起了其他幾位夫人的忌妒,說學(xué)良夫婦看不起她們。每當(dāng)各房太太這樣說時,張作霖總是說:“你們不知道,學(xué)良11歲失去生母,是盧夫人照顧他們長大,當(dāng)然孩子們不能忘記這恩情。”
盧夫人不僅對孩子們慈祥體貼,對下人們也很體恤照顧。一次張作霖吃飯時,從菜里突然吃出一只蒼蠅來,他頓時氣得火冒三丈,立即叫衛(wèi)兵去把做飯的廚子給斃了,多虧了盧夫人的再三央求求情,張作霖的怒火平息下來,那個廚子才得以幸免一死。盧夫人對下人的寬厚體恤,贏得了下人們的交口稱贊。
盧夫人與張作霖成婚后,生有兩個女兒懷英和懷卿。兩個女兒后來不幸的婚姻,是盧夫人一生中最大的傷痛。面對丈夫把女兒終身的幸福當(dāng)做政治籌碼的做法,做母親的竟自始至終都沒有一點發(fā)言權(quán),一想到這點,盧夫人就淚如泉涌,痛徹心肺,然而,她什么也幫不了女兒,心如刀割的她能做的只是念佛誦經(jīng),在來世的虛幻中尋求解脫,她比以往更加樂善好施,也比以往更加沉默。
“九·一八”事變發(fā)生后,盧夫人移居天津,1974年5月病故。
3、皈依佛門的戴氏夫人
三太太戴氏在張作霖的婚姻生活中,可謂是曇花一現(xiàn),轉(zhuǎn)瞬即逝。她是個生性孤傲、脾氣暴躁的冷艷女人,她給了張作霖從來沒有過的另外一種感覺。
戴氏本是有夫之婦,是北鎮(zhèn)縣一個捕盜班頭的兒媳婦,因容貌美艷而遠近聞名。張作霖早就有所耳聞,1903年他初駐新民縣府時,就動過占為己有的念頭,不過當(dāng)時因為地位還不穩(wěn),尚無暇顧及此事。一晃三年過去了,1906年的張作霖已是名正言順的清朝地方軍隊統(tǒng)帶,有了金錢、地位和權(quán)勢,他開始尋思如何把美人戴氏搞到手了:明火執(zhí)仗、強取豪奪顯然不行,仗勢搶人也行不通,為了贏得美人歸,張作霖絞盡腦汁,冥思苦想,多日來雙眉緊鎖,悶悶不樂。
這一切都沒有逃過義父杜泮林的眼睛,他知道義子必有無法排解的難處,便打探何故?張作霖如實道來,杜泮林聽罷哈哈大笑,“我還以為是什么事呢,不就是一個女人嘛,這還不容易。那捕盜班頭的兒子是個見錢眼開之徒,只要你肯出重金,還怕他不放手?”張作霖大喜過望,便委托杜泮林前去說親,同時派人送去萬兩黃金,以重金打動了戴氏丈夫的心,一手交錢,一手交人,就這樣,戴氏便成了張作霖的第三房夫人。
戴氏進門后,并沒有住進新民府杏核胡同張作霖的宅院里,而是暫時在外與張作霖獨居。新婚燕爾,戴氏自然是專房得寵,十分嬌貴,但沒過多久,張作霖對她的熱情就降溫了。因為戴氏一開始就不情愿這樁買賣婚姻,再加上她性情暴躁,有潔癖,使本想從她那里得到安慰的張作霖時時感到郁郁不樂甚至心灰意冷。戴氏沒有趙氏那種在他暴跳如雷時的寬容,更沒有盧氏那種特有的女性溫柔,她有的只是隨意地宣泄她的情緒,從不刻意加以控制,有時還與張作霖爭吵不休,這個漂亮的女人根本不想討男人歡心,也不會討男人歡心,張作霖如火的熱情只持續(xù)了4個月就熄滅了,他緊接著馬上續(xù)娶了許氏夫人進門,取代了戴氏的位置。
在戴氏短暫的專寵時期,她還曾經(jīng)恃寵而驕。隨張作霖征蒙期間,因為沙漠環(huán)境與內(nèi)地迥異,她食宿不慣,感到很不稱心意,她武斷地認為是巡防營總理陶歷卿照顧不周所致,便打算找陶當(dāng)面申斥,顯一顯太太的威風(fēng)。一見面,她就厲數(shù)陶的無能,陶歷卿一直受張作霖重用,負責(zé)公文、糧餉等事,從未受過一個女人的辱罵,見戴氏如此不通情理,一怒之下順手將桌上的一碗茶潑了過去,戴氏哪咽得下這口氣,她哭哭啼啼地跑到張作霖面前,尋死覓活,又哭又鬧,非要讓張作霖好好整治一下陶,替她出氣。陶歷卿知道以后,向張作霖表示自己的脾氣不好,不便在這里再干下去,請求退職,張作霖說:“你把我張作霖當(dāng)什么人了?她年輕,鬧就鬧吧,沒有什么關(guān)系,我們的事情要緊?!贝魇现篮?,心中極為不快,她對這件事情始終耿耿于懷,嫉恨在心。
戴氏雖然對張作霖沒有什么感情可言,但她畢竟是名正言順的三房太太,仍隨時陪侍左右。戴氏對張作霖徹底失望,竟致以仇人相見乃是因為殺弟事件。1911年張作霖進駐省城奉天后,戴氏的一個胞弟曾在帥府充當(dāng)警衛(wèi)戰(zhàn)士。一天傍晚他不當(dāng)班,閑來無聊就走出帥府在大街上游蕩,突然心血來潮,竟拔出隨身佩帶的短槍連射街上的路燈取樂,結(jié)果一條馬路的電燈全被擊滅。電燈廠發(fā)現(xiàn)此事后,寫了個書面材料稟報帥府,張作霖得知實情,勃然大怒,立即命令衛(wèi)隊長將其妻弟槍斃,戴氏聽說后,幾次說情乞求,張作霖都沒有答應(yīng)。衛(wèi)隊長認為這個警衛(wèi)罪也沒有重到非要處死不可,再加上又是張作霖的親戚,就沒有執(zhí)行張作霖的命令,而是先把他暫時關(guān)押起來,想等張作霖氣消以后再慢慢為他說情。過了幾天,衛(wèi)隊長見張作霖已經(jīng)消氣了,就上前為這個警衛(wèi)請求從寬發(fā)落,張作霖極為震怒,對衛(wèi)隊長說:“你膽敢不服從命令,實在可恨,如果不立即槍斃他,就先把你給斃了?!毙l(wèi)隊長只好執(zhí)行命令,把戴氏的胞弟槍斃了。事后,張作霖對戴氏解釋說:“我殺你弟弟,實不得已,我不能包庇親戚而辜負父老鄉(xiāng)親們。我身為首長,如果縱容親戚犯法,又有何臉面去治國治天下呢!”戴氏為此事悲痛欲絕,她認為張作霖是故意跟她過不去,從此她對張作霖冷若冰霜,心如死灰,把張作霖視為仇人。性情也更加暴虐,動不動就發(fā)火,經(jīng)常毆打使女。
戴氏有潔癖,她的房間從來都一塵不染,衣服也熨得平平整整,褶皺全無,她最討厭別人弄臟她的房間和衣物。一次,一個丫鬟為她斟茶,一不小心將茶水濺到了她的白綢子小褂上,戴氏頓時怒不可遏,竟將使女打得難以坐臥。這件事被張作霖知道后,他覺得堂堂的奉天督軍家里竟出了這樣的事,傳揚出去,實在有失體統(tǒng),于是就在帥府內(nèi)當(dāng)眾痛罵了戴氏一頓,戴氏在眾人面前失了面子,覺得在這個家里已沒有自己的容身之地了,于是便離開了帥府,皈依佛門,削發(fā)為尼。
戴氏出家后,青燈古佛相伴,過著清苦凄涼的生活。每當(dāng)夜幕降臨,昏黃如豆的燈光下,總有一個美艷的尼姑雙手合十,喃喃自語,默誦著《懺悔般若經(jīng)》,她的臉上,是看破塵世的厭倦和解脫?
1916年,戴氏在奉天小東關(guān)的大悲庵郁郁而終。
4、教子有方的許氏夫人
四太太許氏也是1906年娶進門的,緊接著戴氏之后。她的出現(xiàn),讓吃夠了戴氏苦頭的張作霖眼前一亮。
許氏名澎,河北宛平縣人,1888年3月出生于一個鄉(xiāng)村鐵匠的家庭。幼年時,家鄉(xiāng)遭災(zāi),父親亡故,為了尋條生路,與母親逃荒流落到了遼西新民縣,靠替人縫補漿洗衣物為生。吃喝有了著落,日子雖過得清苦,但母女二人相依為命,倒也自得其樂。許氏自小便天生麗質(zhì),到了18歲,更是出落得貌美如花,人見人愛。周圍方圓十幾里的小伙子偷偷愛慕她的不知有多少,人人都夢想著有朝一日能娶她為妻,可萬萬沒有想到,她竟然成了有槍有勢的軍閥的四姨太。
事情的發(fā)生純屬偶然。一天,許姑娘像往常一樣在井臺上打水,被偶爾路過的張作霖一眼看中,張作霖驚訝地收住韁繩,目不轉(zhuǎn)睛地盯著這個從身邊走過的挑水姑娘,詫異在這窮鄉(xiāng)僻壤怎么會生出如此水靈靈的美人?他的心動了??????幾天以后,持槍的“媒人”上門了,張作霖依仗權(quán)勢硬要強娶許姑娘為妾,許氏母女如五雷轟頂,死也不肯從命。怎奈孤苦無依的弱女子無權(quán)無勢,叫天天不應(yīng),叫地地不靈,又怎是五大三粗,有槍有力的兵勇們的對手,許姑娘終久還是被抬進了張家。
許氏是個性格剛強的女子,她并不因自己的農(nóng)家女的地位而自卑,也不愿在帥府中無所事事地虛度光陰,張作霖進駐省城不久,她就毅然地進入奉天省立第一女子師范學(xué)校讀書。在那個年代,大帥夫人竟和普通的女學(xué)生一起上“洋學(xué)堂”,是難以想象的,大街小巷無不議論紛紛,幾乎成了奉天的頭號新聞。張作霖認為大帥夫人進洋學(xué)堂傷風(fēng)敗俗,不成體統(tǒng),強令許氏退了學(xué)。但許氏并沒有氣餒,她改在帥府里和孩子們一起聽私塾先生講課,她原先并不識字,學(xué)起來頗感吃力,但她克服了種種困難,努力學(xué)習(xí)文化知識。通過學(xué)習(xí),她不僅視野開闊,心智大開,而且也為她日后培養(yǎng)教育子女成才,打下了良好的基礎(chǔ)。
許氏為張作霖養(yǎng)育了四個兒女,1909年生女懷瞳,1911年生子學(xué)曾,1913年生女懷曦,1916年生子學(xué)思。四個兒女中,張作霖特別偏愛學(xué)思,學(xué)思出生時,張作霖歡喜得眼角、眉梢都爬滿了笑紋,學(xué)思也沒有辜負父親的疼愛,從小就異常聰明、活潑、懂事,很討張作霖的歡心。母以子貴,因為學(xué)思的關(guān)系,張作霖和許氏的關(guān)系又密切起來,第二次直奉戰(zhàn)爭勝利后,張作霖因公務(wù)在天津住了好長一段時間,主要陪住的就是許夫人。
許氏是個有見識的人,她非常注重子女的教育問題,她不愿意孩子們像他們的父親一樣成為軍閥,相反,她倒希望他們像普通人一樣,正直、善良、自食其力。在孩子們的教育問題上,許氏表現(xiàn)得異常堅決,絕不妥協(xié),帥府的孩子們本來都是在家里請先生來私塾教書的,但許氏認為不應(yīng)該總讓孩子們僅在帥府的私塾里讀書,而應(yīng)該讓他們出去見見世面,到正規(guī)學(xué)堂去學(xué)習(xí)。學(xué)思8歲時,許氏堅決主張讓他和其他學(xué)童一樣入正規(guī)小學(xué)讀書,在她的一再請求和堅定的態(tài)度下,張作霖終于點頭同意了,11歲的懷曦和8歲的學(xué)思高高興興地進了奉天省立第四小學(xué)讀書,多年來帥府孩子不入學(xué)堂的禁律在許夫人的堅持下終于被打破了。
不僅如此,許氏還一切遵從校規(guī),開學(xué)第一天,姐弟倆坐的是汽車,穿的是綾羅綢緞,顯得十分特殊,老師告訴他倆:明天最好不要坐汽車上學(xué),衣服最好也換成布料的,這樣就和同學(xué)們保持一致了。許夫人知道此事后,連夜叫人趕制了灰布制服,第二天上學(xué),姐弟倆換乘玻璃馬車,并在離校門較遠的地方就下了車。許夫人還常常打電話給學(xué)校的老師,希望他們嚴格要求學(xué)思,犯錯就打,不要姑息。因為許夫人的諄諄教誨,懷曦和學(xué)思在校期間都很爭氣,一直都是品學(xué)兼優(yōu)的好學(xué)生,不僅絲毫沒有豪門子弟的浮夸和奢靡之風(fēng),相反,還相當(dāng)樸素。懷曦在女師范就讀的四年中,一直穿的是藍布大褂,同學(xué)們都感到是個奇跡。
許夫人還十分注重思想引導(dǎo),她希望自己的孩子將來有出息,不靠張家的勢力吃飯,她總是抓住一切機會,灌輸給孩子們自力更生、自食其力的觀念。張作霖做了大元帥以后,帥府的日子更加紅火了,孩子們之間攀比之風(fēng)也漸茲滋生,每當(dāng)戲班唱戲時,孩子們便會爭相斗富,誰出的錢多,戲班就唱誰點的戲。一次,學(xué)思向母親要200塊錢點戲,許夫人耐心地教育學(xué)思,告訴他為什么不給他這個錢的原因,“你和你三哥(學(xué)曾)都不要忘記你姥爺家的苦,不要擺豪門公子的譜,千萬不能學(xué)那些紈绔子弟,就知道吃喝玩樂,啥也不會,叫人看不起,沒出息。你們要那樣,我就不活了?”;許夫人還經(jīng)常給孩子們講戰(zhàn)國故事,告訴他們:“權(quán)勢和富貴不是什么好東西,它會給人帶來災(zāi)禍。你們看,古時候多少皇室貴族,為了爭奪權(quán)勢惹下了殺身之禍。以后你們長大了,要自立,不要去當(dāng)軍人和做官,最好是經(jīng)商或做學(xué)問?!彼€囑咐孩子們:“如果你父親死了,張家的家業(yè)都是你們大哥和二哥的(指學(xué)良、學(xué)銘),不許你們?nèi)?,不要靠張家的勢力吃飯?!痹S夫人的言傳身教在孩子們幼小的心靈上留下了深深的印記,使他們對父親、對人生、對事業(yè)都有了不同于人的看法。
許夫人的辛苦也沒有白費,學(xué)思后來能成為我黨著名的海軍參謀長,與母親許氏的教育是分不開的,正如他自己所說:“如果說父親的愿望是把我培養(yǎng)成軍閥的繼承人,那么母親的教育和影響,則使我認識到家庭的丑惡,逐漸放棄了繼承家業(yè)去做官的想法?!?/p>
張作霖死后,許夫人在“九·一八”事變前,遷居天津。七七事變后又移居美國。
五太太壽夫人,是張作霖最為寵幸的妻妾,長期伴隨左右,不可或缺。
壽夫人名壽懿,是黑龍江將軍壽山的外室王氏所生,故又名王雅君。她自小就聰明伶俐、能言善辯,良好的生活熏陶使她的言行舉止都一派大家風(fēng)范,將軍府中形形色色的人物,林林總總的人際關(guān)系,又讓她見識了不少世面,悟出了許多為人處世的道理。壽夫人的母親王氏是個很要強且能干的女人,她對女兒影響很深,她不希望女兒步自己的后塵,希望她能出人頭地,鶴立雞群。壽懿也很爭氣,沒有辜負母親的一片苦心,在中學(xué)讀書時一直品學(xué)兼優(yōu),兼之人又長得漂亮,所以在畢業(yè)典禮上,她代表全體畢業(yè)生宣讀了答辭。也就在這次畢業(yè)典禮中,應(yīng)邀參加的張作霖一眼就看中了她,隨后,她就被抬進帥府,成了張作霖的五姨太。
壽夫人不僅有文化,精明能干,而且還知道如何討張作霖的歡心,這一點,讓張作霖尤為贊賞,也越來越離不開她。壽夫人知道張作霖愛聽地方戲奉天大鼓,所以,每當(dāng)張作霖從外面回來,在她那里逗留時,她就給他唱一段張作霖平時最愛聽的《大觀園》或者《憶珍妃》的段子,這時,在外勞累了一天的張作霖,往往瞇了眼睛,隨著拍子搖頭晃腦,有時竟也情不自禁地哼唱起來,婦唱夫隨,何其融融。這種溫馨的夫妻相處,每每令張作霖陶醉、神迷、流連忘返。
夫妻相處如此,在外人面前,壽夫人也很給張作霖長臉,她了解男人的心理,他們總是希望自己的妻子在眾人面前很風(fēng)光。有一次,張作霖帶她去部隊駐地視察,官兵列隊歡迎,壽夫人抓住這個機會,臨場講了幾句話,言簡意賅,極為得體,講完還給眾官兵以賞賜,贏得了全體官兵的交口稱贊。張作霖覺得壽夫人使自己很有面子,心里十分得意,對壽夫人更增添了愛意。
正因為壽夫人里里外外都處世周到,努力為張作霖營造一個輕松、舒適的生活環(huán)境,漸漸地她就像磁鐵一樣牢牢地吸住了張作霖的心,在大帥的心目中,壽夫人的地位越來越高,幾乎達到了唯她獨尊的地步。在擴建帥府時,張作霖特意為她專門蓋了一幢獨樓――小青樓,這幢完全青磚木制結(jié)構(gòu)的小樓,上下兩層,雕梁畫棟,十分氣派。在外地商埠,張作霖也花巨資為壽夫人建造了豪華府第。
張作霖嚴禁妻妾干政是出了名的,但對壽夫人卻有例外,因為他知道壽夫人機警過人,精明能干,絕不身回到祖國。1976年病逝于北京,被安葬在八寶山公墓。
會無緣無故的亂來。1915年壽夫人曾去營口附近的高坎視察經(jīng)營狀況,她看到欒貴田理帳精明,回奉后立即向張作霖舉薦。張作霖馬上采納了她的意見,立刻將欒貴田調(diào)到奉天省督軍需處,主管出納事務(wù),后來又提升他為軍需處長。還有一次,張作霖檢閱衛(wèi)隊,看到其中有一名小個子,就板著臉說:“誰讓你們用這個小個子當(dāng)兵的?”當(dāng)聽到說是五太太舉薦時,張作霖馬上轉(zhuǎn)口道:“怪不得這么精神,叫他當(dāng)班長吧!”
壽夫人在帥府中的專寵地位,難免會引起其他夫人的忌妒和不滿,壽夫人是個處世很有分寸的人,面對這些,她能夠理智地對待處理,很少恃嬌倚寵,亂施淫威。壽夫人未生學(xué)森之前,張作霖非常偏愛學(xué)思,對許夫人也較親近;1920年壽夫人生子后,張作霖非常明顯地將感情轉(zhuǎn)移到他們母子身上,冷落了許夫人,許夫人因此對壽夫人心懷不滿,壽夫人對這些心里十分清楚,但她從不與許夫人正面沖突,也從不在張作霖面前說許夫人的懷話。壽夫人很寬容,但她并非是一個不講原則的人,1927年,張作霖在北京當(dāng)上了陸海軍大元帥,住進了中南海,奉天的帥府主要由五太太壽夫人留守管理,她嚴格按照帥府往昔的規(guī)矩辦事,并不因大帥正如日中天而隨意揮霍財產(chǎn)。她嚴于律己、說到做到、不循私情的做法,使周圍的人既懼她又敬她。
壽夫人在帥府十幾年來,一直保有寵妾的地位,即便是張作霖后來又新娶了六姨太,也沒有減少對她的寵愛,因為正是在這件事上,她又一次讓張作霖感受到了她的善解人意和寬懷大度。1923年秋天,張作霖因軍政要務(wù)常去天津,認識了一位如花似玉的少女馬姑娘,當(dāng)時張作霖不想得罪壽夫人,更何況他仍然寵愛著壽夫人,所以他并沒有將馬姑娘立即帶回來??墒?,回到奉天后他因為思念馬姑娘而常常神情恍惚、心事重重,聰明的壽夫人不會沒有察覺,她更加悉心地照料張作霖的日常起居,每每接衣端茶、噓寒問暖中,柔聲細語地一再追問,張作霖知道瞞不過精明的壽夫人,就將實情一一托出。作為女人,壽夫人的心情是可想而知的,她不可能對丈夫的另有新歡而無動于衷,但她同時又是個理智的女人,她非常了解張作霖的個性,她也明白張作霖在這個家里具有絕對的權(quán)威,他的決定一向不容置疑。張作霖現(xiàn)在不把馬姑娘接回來,是在等待她有一個表態(tài),與其等到生米煮成熟飯,還不如主動接納,皆大歡喜。所以,壽夫人很快就平息了感情上的波瀾,這年年底,她親自去了天津,把馬姑娘接到了帥府,先以她的丫鬟的名義安置了馬姑娘,后來又在適當(dāng)?shù)臅r候,正式公開了馬姑娘的身份。為此事,張作霖對壽夫人感激不盡,也更加寵幸于她了。
如果說,此時的壽夫人展現(xiàn)出了她性格中堅忍的一面,那么,在張作霖遇難后,她更多的表現(xiàn)出了鎮(zhèn)定、從容、果敢的一面,讓人們在嘖嘖稱贊之余也不禁對她刮目相看――她果真不是個簡單的女子?;使猛褪录l(fā)生后,張作霖被抬回帥府沒多久就因傷勢過重而不治身亡。為了穩(wěn)住東北局勢,防止日本發(fā)動更大規(guī)模的軍事行動,大帥府決定暫時密不發(fā)喪,壽夫人以她的鎮(zhèn)定冷靜和從容不迫,騙過了狡猾的日本人,使這一計劃得以順利實現(xiàn)。壽夫人強忍住喪夫的悲慟,迷惑著前來探聽虛實的日本領(lǐng)事館太太,她濃妝艷抹如往日,娉娉婷婷地走進客廳,笑容滿面地招呼各位客人。她一面高聲讓副官開啟香檳,要與來客舉杯共慶大帥洪福齊天,得逃大難;一面又向客人連聲道歉說:“因為大帥遇險輕傷并受驚嚇,我侍侯他抽過大煙,安置睡下才出來,有勞各位久等了。”她那安之若素、毫無悲戚的神情,使來者在談笑聲中盡歡而散。當(dāng)時日本人深信不疑:張作霖沒死,只是受輕傷,很快會復(fù)出的。因此不敢輕舉妄動。壽夫人假戲真做,騙過了日本人,為張學(xué)良趕回帥府爭取了時間。壽夫人的出色表演,贏得了滿堂喝彩,給眾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。
“九·一八”事變后,壽夫人移居天津,解放前由津赴滬,由滬轉(zhuǎn)道臺灣,在臺灣期間,一直孀居。張學(xué)良念其為夫守節(jié),終不改嫁,對她十分尊敬,每到她壽辰之際,必親往府上行叩拜禮,十年如一日。1966年,壽夫人病故于臺灣。
壽夫人生有四子:學(xué)森、學(xué)浚、學(xué)英、學(xué)銓。
6、妙齡守節(jié)的六太太
六太太馬岳清(亦作馬月清),是張作霖娶進門的最后一位夫人。她本是一個風(fēng)塵女子,是靠著所謂的“福相”才被張作霖選中入府的。
馬氏出生于貧寒之家,從小便被賣到天津南市廣興里的妓院天寶班。天寶班的班主姓李,外號“小李媽”,她為了攀附權(quán)貴,當(dāng)然也為了多賺錢,常常把班里的姑娘們給軍閥送上門去,供他們風(fēng)流享樂。1923年秋天,張作霖因為軍政要務(wù)常去天津,一般都住在“恒聚德”軍衣莊。一天,天寶班的“小李媽”又送來了幾個如花似玉的姑娘,個個都打扮得花枝招展,脂香撲鼻。此時的張作霖由于一心寵愛五太太壽夫人,已經(jīng)安分了許多,對這類風(fēng)流艷遇已不太感興趣了,但架不住隨從官員的一再鼓動,說其中的這位高個姑娘生就一副天庭飽滿、鼻直口方的“福相”,張作霖這才仔細打量起來:圓圓的臉蛋透著忠厚,微微上翹的嘴角似乎永遠在微笑,還有那飽滿的天庭,挺闊的鼻子??????“福相!福相!”張作霖情不自禁地叫出聲來。張作霖雖然統(tǒng)率千軍萬馬,但他一直相信算卦,所以對相面也略知一二,他越看越覺得這個小女子確有“旺夫之相”,這樣的女人一定會給男人帶來好運的,于是他決定讓這個“福星”跟著他,保佑他官運亨通、步步高升,不過他怕壽夫人不高興,并沒有把馬姑娘帶回奉天帥府,而是在天津找了一處房子讓她單住。
不久,壽夫人知道張作霖在天津又收了個六房,為了顯示自己的豁達大度便親自去天津?qū)ⅠR姑娘接回了帥府。張作霖沒有立即公開這件事,而是先以壽夫人丫鬟的名義將她安置在帥府的小青樓,這時,馬姑娘只有18歲,而張作霖已年近半百。馬姑娘是個性格內(nèi)向的女人,住進帥府后,除了張作霖和壽夫人外,很少接觸其他人,小小年紀異常穩(wěn)重,身上又很少有青樓氣。壽夫人本來對她是心存芥蒂的,可后來發(fā)現(xiàn)馬姑娘極其柔順、單純,就對她格外照顧、關(guān)心起來,馬姑娘生女兒懷敏時,從請大夫,囑咐下人伺候孩子、大人,到孩子滿月辦喜宴,里里外外壽夫人都親自指揮,親自操辦;孩子滿月那天,她還塞給馬姑娘5000塊錢,讓馬姑娘賞給廚房、老媽子和丫鬟們作為喜錢。馬姑娘從心底里感激壽夫人對她的關(guān)懷和體貼,時時以“好姐姐”相稱,就這樣,她們的關(guān)系越來越親密,這竟引起了其他使女的不滿。
因為馬姑娘是以丫鬟的名義進入帥府的,但實際上卻享有夫人待遇――住著小青樓中最好的一間向陽屋子;各房夫人每天吃的滋補百合羹也有她的份;不僅從來不干丫鬟的活,就連吃飯也是和壽夫人同桌。這使得其他一些使女大吃其醋,尤其是壽夫人的貼身丫鬟小玉更是心中不悅,認為壽夫人偏心,整天悶悶不樂,干活也不象從前那么利索痛快了,張作霖和壽夫人覺察到了使女們的細微變化,覺得是到了該給馬姑娘正名的時候了。
1927年3月的一天,黑龍江省督軍吳俊升來帥府看望張作霖,張作霖的老把兄,時任吉林省督軍兼省長的張作相剛好也在座。精明的壽夫人為了討張作霖的歡心,便利用這個機會公開了馬姑娘的正式身份。當(dāng)晚酒酣耳熱之際,壽夫人突然站起來大聲說:“我有件重要的事情要辦,請大家靜一靜?!痹捯魟偮洌鸵娨粋€使女和一個老媽子陪著馬姑娘走了進來,壽夫人介紹說:“這是大帥的新人馬姑娘?!苯又洲D(zhuǎn)向馬姑娘指著吳俊升和張作相說:“這兩位是大帥的老把兄,你來認識一下。”吳俊升瞅著馬姑娘稱贊道:“馬姑娘賽天仙,大帥好福氣啊!”在座的各位都笑了,馬姑娘這才在張作霖身邊落座。至此,帥府內(nèi)外的人們才恍然大悟,這位神妙莫測、深居簡出的丫鬟,原來是張作霖的第六房姨太太。從此,無人再敢怠慢。
馬姑娘對張作霖由衷地懷有一種報恩的心理,她認為自己能脫離青樓,并且衣來伸手、飯來張口,過上人上人的生活,都是張作霖給她的,所以,她要盡其所能,報答張作霖,讓他滿意。而張作霖自此娶了馬姑娘進門后,在政治生涯中也真是一路順風(fēng),扶搖直上:先是第二次直奉戰(zhàn)爭勝利,緊接著又問鼎中原,坐上了陸海軍大元帥的寶座,張作霖相信是馬姑娘讓他交了好運,對她也更加喜歡。張作霖入關(guān)住進北京中南海豐澤園后,雖然是幾位夫人輪流陪住,但經(jīng)常守候在他身邊的還是馬姑娘,他把馬姑娘看成是他的“護身符”,他要把她時時帶在身邊,以便更順利地實現(xiàn)他的野心。
1928年6月4日,張作霖黯然從北京退往關(guān)外,他沒有料到,這一次,他的“護身符”竟然失靈了。一聲巨響過后,隨張作霖返奉的馬姑娘只是受了一點輕傷,當(dāng)她得知張作霖已經(jīng)辭世歸西時,她呆住了,腦中一片空白,茫然地望著遠方,淚如雨下,泣不成聲。大帥是她的一切,她愿意委身于他,她愿意侍奉與他,沒人能替代大帥在馬姑娘心中的位置,她情愿為他守節(jié),始終不渝。
張作霖死時,馬姑娘只有23歲,她把自己完全交給了壽夫人。馬姑娘對壽夫人是相當(dāng)感激的,因為從她進帥府、生孩子、取得正式名份,每一件都是壽夫人一手操持的,所以她認為壽夫人是自己可以信賴的人,可以終身依托的人。“九?一八”事變后,她寸步不離地跟隨壽夫人,先是到天津,以后又從天津轉(zhuǎn)滬離港赴臺灣,一直與壽夫人居住在一起,1966年壽夫人去世,她才獨自孀居。張學(xué)良對父親這位年輕守節(jié)的太太,十分敬重,逢年過節(jié)常去看望,并在她的生辰之日,親往府上為她祝壽。
馬姑娘于1975年在臺灣病逝,生前只有一女懷敏。她死后,臺灣有關(guān)報刊評論說“我們不鼓勵守節(jié),但能為愛而犧牲一切,仍然是值得敬佩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