解密唐朝牧童遙指的“杏花村”在哪里?
唐代詩人杜牧有一首《清明》詩:“清明時節(jié)雨紛紛,路上行人欲斷魂。借問酒家何處有,牧童遙指杏花村。”這首詩膾炙人口,歷來受人稱道。但詩中的“杏花村”在何處卻眾說紛紜,或說在山西的汾陽,或說在湖北黃州,或說在安徽的貴池。那么,杜牧的《清明》所指杏花村究竟是現(xiàn)今何處呢?
第一種說法是:今山西汾陽縣杏花村。早在1500多年前的南北朝時代,這里的杏花村酒已聞名國內。而且,歷代的杏花村都以釀酒、酒文化聞名。盛唐時,這里以“杏花村里酒如泉”、“處處街頭揭翠簾”成為酒文化的古都。
歷史上,我國著名文人、學者李白、杜甫、宋延清、顧炎武、傅山、巴金、郭沫若等都賦詩贊譽。李自成進北京路經杏花村,停留三日,留下“盡善盡美”的題匾,杏花村曾一度更名“盡善村”。
雖然有人認為詩中“清明時節(jié)雨紛紛”描述的是江南的春景,但在唐代山西的春天恰恰也是春雨紛紛,雨水充足。其實,唐詩中描寫山西及北方春天的詩句甚多,唐代著名才女魚玄機在《寄劉尚書》一詩中說:“汾川三月雨,晉水百花春。”
獨孤良在《清明宴游》中云:“細雨鶯飛重,春風酒醞遲?!币嫌性姡骸按R龍相雜,汾河海暗連”、“晉野雨初足,汾河波亦清”。但是山西汾陽說卻有一點爭議,那就是到目前為止都沒有發(fā)現(xiàn)杜牧涉足汾陽的文獻記載。
但杜牧有《并州道中》一詩,有研究者便認為杜牧曾到過太原,因唐時并州州府所在地就是今天的太原,而從太原到汾陽不過150華里,因而推斷出杜牧可能經太原往汾陽品酒。
第二種說法是湖北黃州(古齊安)的麻城縣古鎮(zhèn)歧亭之旁。歧亭處于洛陽至黃州的要道上,是南朝以來的古城,古鎮(zhèn)歧亭歷來是政治、經濟、文化比較集中的地方?,F(xiàn)在,仍扼守漢麻公路,處于麻城、新洲、黃陂、紅安四縣交界處?!饵S州府志》還載:杏花村在歧亭鎮(zhèn)北五里處。因是交通要道,杜牧過此賦詩,是很自然的事情。
杜牧是否到過這里呢?有詩為證?!额}木蘭廟》:“彎弓片戰(zhàn)作男兒,夢里曾強與畫眉。幾度思歸還把酒,指云堆上祝明妃?!边@是杜牧任黃州刺史時登木蘭山為木蘭廟所題的詩。杜牧從黃州到木蘭山,必定經過杏花村。
杜牧清明而遇雨,想借酒消憂解乏,正是這里,宋代蘇軾謫遷黃州,也曾路過這里,與隱居在杏花村的舊友陳季常邂逅。
而對于杏花村的“酒家”,這里流傳的民諺云:“三里桃花店,四里杏花村,村頭有美酒,店里有美人?!睋?jù)《麻城縣志前編》(卷之三)載,這里的酒是與眾不同的“水酒”,“純以糯米釀者,其曲內無血肉品,故酒味最醇。
漉凈余滓,入瓷甕固封貯之,經年色黃,味尤美”。這種釀酒方法流傳至今,是麻城特有美酒。據(jù)《復齋漫錄》記載,就在杜牧到杏花村之后的二三年左右,宋代詞人謝無逸也路過這里,并于杏花村驛壁上題《江城子》一首:“杏花村里酒旗風,煙重重,水溶溶,野渡舟橫,楊柳陰濃”
第三種說法是安徽貴池杏花村,有學者認為山西汾陽屬于華北,而詩中“清明時節(jié)雨紛紛”,算是江南多雨的現(xiàn)象,不是黃河以北地區(qū)的氣候。這是最重要的一點。
自春季開始,北半球白晝漸長,南方暖氣團逐漸北移,在陽歷四月清明前后,正好移至大陸的江南地帶,與北方冷氣團交會,造成這一時段的蒙蒙春雨。但在北方,清明時節(jié)仍為干冷的天氣,不會有“雨紛紛”的情形。
不僅如此,貴池的杏花村還得到了大量文獻古籍的印證?!督贤ㄖ尽罚?829年)、明嘉靖二十四年、清乾隆四十三年(1778年)的兩部《池州府志》和清道光年間、光緒年間兩部《貴池縣志》
以及清康熙二十四年(1685年)刻本《杏花村志》、1915年《杏花村續(xù)志》都從不同角度認定:杜牧《清明》詩吟的就是貴池西郊之杏花村。
其中清道光年間《貴池縣志》,歸納各種志書對池州乃杏花村的記述作了綜合表述:“池州府志:在秀山門外里許,有古井、闌刻‘黃公清泉’四字。明天啟間,顧太守元鏡作‘杏花亭’于此地。
邑人郎遂有《杏花村志》。《江南通志》:因唐杜牧詩有‘牧童遙指杏花村’句得名?!赌乡苤尽罚河泄啪獭S公廣潤玉泉’六字?!痹撝据d有清康熙年間池州同知《周疆筑杏花亭碑記》、《又募杏花村種杏樹檄》和蔣韶《杏花村記》
上述三文分別寫道:“自有杜牧之清明詩,后村遂以杏花名,且筑亭于中,為游人止息地”;“照得杏花村,自杜公留句而后遂成千古名區(qū),聞其風者多深臥游之”;“杏花村者唐杜司勛刺池時,牧童遙指杏花村之句而因以名焉”。
至于杜牧是否曾到此一游呢?據(jù)《江南通志》記唐武宗會昌四年,牛李黨爭正烈,杜牧也身受其害,從黃州調任池州刺史,仕途不盡如意。以他的個性,公余之暇,到城外的野店喝上幾杯,借酒澆愁,是必然的事情。
各地關于“杏花村”地望之爭,愈演愈烈,也許牧詩中“牧童”所指的“杏花村”,不一定是真村名,也不一定即指酒家,而只是“牧童”所指的那個杏花深處的村莊而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