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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意憐君君不識” 汪偽76號高干眼中的《色戒》

2017-04-29 09:35:46  來源:360常識網(wǎng)   熱度:
導(dǎo)語:“我意憐君君不識”——汪偽76號高干眼中的《色·戒》 我意憐君君不識, 滿襟紅淚奈卿何。 煙花本是無情物, 莫倚箜篌夜半歌。 這是一張具

“我意憐君君不識”——汪偽76號高干眼中的《色·戒》

我意憐君君不識,

滿襟紅淚奈卿何。

煙花本是無情物,

莫倚箜篌夜半歌。

這是一張具有傳統(tǒng)中國古典美女風韻的鵝蛋形臉龐,云鬢蓬松的一頭秀發(fā)顯得這張俏臉熠熠生輝,兩行柳葉眉淡掃著仕女圖般的婉約,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流淌著男孩子般的調(diào)皮和一種對困難無所畏懼的堅毅,那泓淺淺的酒窩彌漫著讓人沉醉的江南女兒紅的香艷,精工雕琢的薄嘴唇邊斜掛著一彎清澈而透亮、明媚而躍動的笑容。這陽光般的笑靨,從記憶的底片里浮出,綻放在蒼白的歲月做成的相紙上,仍回歸到記憶的相框,定格成一幀23歲的永恒風景。

如果我不說這是一位犧牲在1940年的抗日女烈士,大概不少人會以為這是哪個懷舊的時髦大學女生拍的藝術(shù)照吧?

這就是鄭蘋如烈士,李安影片《色·戒》女主角王佳芝的原型。

不管李安怎么胡搞、張愛玲怎么矯情,但還是要感謝他們,因為正是他們的“努力”,讓我們能夠輕易鉤沉起那段塵封的往事,也讓這個毀身紓難的美麗女生通過《色·戒》,重新走入我們的視線。

蘭溪是浙江中部金華的一個小縣,這縣名本身,就有著淡淡的清香、濃濃的詩意。唐代詩人戴叔倫有首《蘭溪棹歌》,“涼月如眉掛柳灣,越中山色鏡中看。蘭溪三日桃花雨,半夜鯉魚來上灘?!碧m溪不但有艷若桃花的春雨,也滋生著涼月新柳般的美人基因。1918年,鄭萍如烈士出生在上海。她的父親鄭鉞(又名越原,字英伯)就是浙江蘭溪人,而母親則是一位出身名門的日本女人,名叫木村花子(后取中國名字鄭華君。在那個時代,有著留學日本經(jīng)歷的中國人娶日本女人是很正常不過的事情了。因為,中國男人不像日本男人那樣霸道,嫁給中國人,就能做內(nèi)主人了)。

蘋如的生長環(huán)境就是在上海,她的父親那時做江蘇高等法院第二分院首席檢察官(上海特區(qū)法庭),兼任復(fù)旦大學教授,因為是老國民黨員和黨務(wù)方面的關(guān)系,跟國民黨上海市黨部常務(wù)委員、軍委會統(tǒng)計調(diào)查局一處(后來的中統(tǒng))上海站負責人陳寶驊(陳立夫的遠房侄子)相識。根據(jù)汪偽特工總部后來掌握的材料,鄭鉞與陳寶驊“是朋友,由此之故,抗戰(zhàn)后鄭蘋如參加中統(tǒng)?!?9歲之前,蘋如是個天真浪漫、無憂無慮的小女生,家住法租界呂班路萬宜坊八十八號(今重慶南路二零五弄),這是一個今天可以稱為“高尚生活享受的時尚小區(qū)”的地方,這里住的不是文化名人,就是有頭有臉的達官顯貴。鄒韜奮、傅雷、張?zhí)煲?、丁玲、鄭振鐸都曾在此居住(有心的朋友翻查近代文化界名人年譜,當會發(fā)現(xiàn)更多在此居住過的名人)。從蘋如肆業(yè)于法資的私立民光中學,后來在上海法政學院夜校學習的經(jīng)歷來看,她的學習成績似乎不大好,但卻不是一個自甘沉淪的女生。從鄭家兩子三女的家教上也能看出,蘋如并不是一個后來被人看作“交際花”的人物。雖然,當時當時中國最暢銷、最有影響的《良友》雜志,在1937年7月號的雜志封面上刊登了鄭蘋如的大幅照片,但蘋如和《男人裝》那類垃圾雜志上的封面女郎卻有著本質(zhì)上的區(qū)別。正如著名作家鄭振鐸所描寫的那樣:“(蘋如)身材適中,面型豐滿,穿著華貴而不刺眼,一眼看去,就知道是一個有教養(yǎng)的純情女孩?!蹦悄?,蘋如只有19歲。

鄭蘋如不是一個愛情至上,讓浪漫感知彌漫腦袋的“花瓶人物”。在那個烽火連天、抗戰(zhàn)軍興的特殊年代里,她同她那代中國青年中的大多數(shù)人一樣,是國家至上、民族至上的熱血青年。她的愛國不僅僅是發(fā)發(fā)傳單的激情,更是毅然決然毀身紓難的堅決。在上海淪陷后的困難時刻,她通過父親的老關(guān)系,加入了中統(tǒng)地下組織,受嵇希宗(也是她參加地下工作的介紹人,陳寶驊的表弟)直接領(lǐng)導(dǎo),任務(wù)是利用其流利日語以及日本關(guān)系搜集高層情報。此間,她非常積極地參加了地下工作。其中,最出色的成績莫過于通過接近日本首相近衛(wèi)文麿派駐上海勸和的談判代表早水親重,結(jié)識了一大批日本軍政界要人,并從中首先獲悉汪精衛(wèi)即將投靠日本的情報。1938年8月和12月,這一情報由嵇希宗兩次電告重慶。但重慶方面渾渾噩噩的老爺們對此并不相信。直至12月29日汪精衛(wèi)出走河內(nèi),發(fā)表《艷電》,方才意識到鄭蘋如的價值。

但這個重視,對于鄭蘋如來說,卻是噩夢的開始。因為,她本是剛?cè)胄械耐鈬閳笕藛T,做做下冷棋中的閑子還好。倘要委以重任,還是要有步驟、有方法的加以培訓、歷練方可。同時,蘋如作為一個剛?cè)胄械摹安锁B”,熱情高漲,但是頭腦卻有些過分簡單,思考問題也往往欠考慮(這后來鑄成大錯)。例如,她立功心切,便想利用跟日本首相近衛(wèi)文麿的公子近衛(wèi)文隆“男女朋友”的關(guān)系,伺機綁架之,好借以要挾日相,結(jié)束中日戰(zhàn)爭。而且,這個莽撞的姑娘也真敢干,她把這個普林斯頓大學畢業(yè)的花花公子騙得團團轉(zhuǎn),“軟禁”在一位中統(tǒng)同志的家中48小時。同文書院發(fā)現(xiàn)自己的“特殊”職員不見了,立刻上報上海日本駐軍。雖然,近衛(wèi)公子平安歸來,但日本特務(wù)機關(guān)也由此開始注意鄭蘋如的活動。而中統(tǒng)方面也發(fā)現(xiàn)鄭蘋如的確“可堪大用”,決定利用她的美色和交際能力,完成一項特殊任務(wù),這就是暗殺汪偽特工頭目丁默邨。

丁默邨(也就是片中的“易先生”),湖南常德人,1903 年生。早年曾加入中共,后叛投國民黨CC系,任國民政府軍事委員會調(diào)查統(tǒng)計局第三處(郵電檢查處)處長。抗戰(zhàn)爆發(fā)后,由于派系斗爭,他被調(diào)任軍委會少將參議,兼武漢特別市政府參事、秘書長。自任反共堅決、對黨國功高勞苦的丁默邨,對遭到軍統(tǒng)、中統(tǒng)的聯(lián)合排擠心懷不滿。1938年底,受李士群策動,逃往上海日占區(qū),叛國投敵,與李士群等漢奸組成“七人委員會”。并奉日本特務(wù)機關(guān)之命,在上海極斯非路(今萬航渡路)76號,組建了特工總部,丁默邨任主任,李士群任副主任。參加“和平運動”后的丁默邨平步青云,沒多久便升任偽汪記國民黨中央常務(wù)委員、中央社會部長、中央特務(wù)委員會副主任兼特工總部主任,成為汪偽巨奸之一。因為,丁默邨曾為“CC的大將”,又同中統(tǒng)、軍統(tǒng)關(guān)系甚深。所以,對國民黨的特務(wù)機構(gòu)及其活動規(guī)律十分熟悉,在指揮七十六號特工總部與潛伏京滬的軍統(tǒng)、中統(tǒng)斗法時,屢屢一擊而中,讓重慶方面深受沉重擊。戴星炳、吳庚恕、陳承倫等相繼被捕槍決,連上海黨皇帝吳開先也失風被捉(要不是兩方不愿撕開臉,唐德剛教授怕就看不到他的老岳父了)。于是,重慶方面決定盡快除掉丁默邨。并因丁默邨在CC系的關(guān)系,決定由中統(tǒng)潛伏在上海的特務(wù)機構(gòu)執(zhí)行暗殺任務(wù)。

根據(jù)汪偽76號的審訊記錄:抗戰(zhàn)前,鄭蘋如在民光中學讀書時的校長就是丁默邨,兩人有“師生之誼”?!?939年秋,中統(tǒng)派她利用過去的舊關(guān)系去接近丁默邨,做殺丁的準備?!?/p>

也許在中統(tǒng)方面看來,這個計劃縝密而周道。的確,由戰(zhàn)果來看,從1939年秋天開始的上海暗殺戰(zhàn),國府方面斬獲頗多。投敵的青幫大佬季云卿、偽上海市長傅筱庵等也成為了除奸隊的槍下之鬼。但丁默邨卻是老特務(wù)出身,經(jīng)驗豐富,且作為汪記特工總部大佬,護衛(wèi)森嚴。要殺他,并不是一個沒有經(jīng)過特工訓練的大學女生能完成了的。不過,也許在國府方面看來,這也就是一招閑棋,能殺更好,不能殺,警示一下也是好的。

楊振寧喜歡翁帆,丁默邨老師這樣的色中惡鬼也一樣是蘿莉控,喜歡嫩嫩的蘿莉塔。正當青春妙齡的鄭蘋如,出身名門又同日偽高層頗多交往,長得體態(tài)豐滿,豐姿綽約,加之會修飾打扮,服裝時髦,還曾是《良友》畫報的封面女郎,早就是上海灘上一位引人注目的摩登女郎。算起來,跟丁默邨又有著“師生之誼”。一聲甜甜的“丁校長”,老家伙便不能自持了。鄭蘋如雖沒有穿水手服,但涉世不深、恃寵而嬌、貪圖金錢權(quán)勢的青春蘿莉塔形象,還是讓丁默邨這個大漢奸頓時沒有了方向感和政治敏銳度。有人說,“戀愛中的女人最愚蠢!”其實,戀愛中的男人的智商也高明不到哪里去。盡管76號有人提醒過丁部長,這女生的父親“有著很深的中統(tǒng)背景”。但“懷土不懷德”本就是小人本性,何況丁默邨這個“三姓家奴”絲毫沒有“德”呢?說出來怕大家不信,丁默邨本是個不太“行”的“病”男人!早年狗仔隊出身的汪偽《中央日報》總編輯金雄白最熟悉這位丁部長:“丁默邨,尤其是一個色中餓鬼,他雖然支離病骨,弱不禁風,肺病已到了第三期,但壯陽藥仍然是他為縱欲而不離身的法寶?!笨伤莻€老同志,見到困難怎么能退縮呢?何況是這樣誘人的“大困難”呢?

很快,“易先生”就和“王佳芝”兩心繾綣了。而中統(tǒng)方面,也加快了行動的步伐。

根據(jù)事后76號的審訊記錄:1939年12月21日,丁默邨在滬西一個朋友家吃中飯,臨時打電話邀鄭蘋如去參加。鄭接到電話后,即于他的上級商定,以買皮大衣為由,將丁默邨誘至戈登路(今江寧路)、靜安寺路(今南京西路)西伯利亞皮貨店,讓預(yù)先埋伏在此的行動特工將其擊斃。商定后,鄭蘋如便如約而至,陪伴丁默邨直到傍晚。兩人離開丁的朋友家后,鄭蘋如就提出要到那間皮貨店,買一件洋灰大衣,要丁陪著去,幫她挑選。丁默邨也沒多想,男人是女人的ATM,這本是常理。何況花公款呢?最后寫張白條,沖抵“交際費”便是了。

正在皮貨店挑選皮張的時候,丁默邨出于職業(yè)習慣,瞥見玻璃窗外的行人道上有兩個短打扮的家伙,正在向他打量。畢竟是老特務(wù)出身,嗅覺十分靈敏,一看苗頭不對,丁默邨隨即從大衣口袋中摸出一大沓鈔票,向玻璃柜臺上一丟,故意把鈔票摜得滿臺滿地,并對鄭蘋如說:“你自己揀吧,我先走了!”說罷,也不待鄭回話,急轉(zhuǎn)向外就跑。鄭蘋如的確是新手,經(jīng)驗太差卻又舉足失措。見丁默邨突然向外奔跑,為之一愣,本想跟出來,可僅走了兩步,便又停住。而在外徘徊的這兩名行動特工,孰料也是“菜鳥”!沒想到丁默邨不待東西揀好,便突然拔腳向外沖。而與之相配合的鄭蘋如也沒有追出來,因此躊躇了一下。就在鄭蘋如收腳,兩個行動特工躊躇的當口,丁默邨已沖過馬路,鉆進汽車,關(guān)上車門。丁的司機已經(jīng)發(fā)動馬達,雪佛蘭牌汽車絕塵而去。此時方才驚醒,追上來的特工立刻射擊。事后發(fā)現(xiàn)車門、車尾中了20多發(fā)子彈,可丁默邨的汽車是防彈的,此賊幸免一死。

這天晚上,正好日本“梅機關(guān)”機關(guān)長影佐禎昭中將在虹口一家料理店宴請76號高級干部(梅機關(guān)是一個統(tǒng)管華中地區(qū)的特務(wù)機構(gòu),直屬日本內(nèi)閣和陸軍部。影佐禎昭中將是汪精衛(wèi)政權(quán)的太上皇)。76號的高級干部,丁默邨、李士群、蘇成德、王天木、馬嘯天、林之江、萬里浪、吳世寶等約20人都在邀請之列。眾目睽睽之下,喪魂落魄的丁默邨最后一個進來。

丁默邨本來想悄悄將此掩飾過去,但暗中與之斗法的李士群夫人葉吉卿卻出于女人的敏感,覺得此中必有端倪。讓李士群盯住丁默邨

國府方面情報機構(gòu)真是夠愚蠢的!事后不說迅速撤離參與行動的情報人員,反而心存幻想,認為不除掉丁默邨,怎么向上峰交差,便讓鄭蘋如再做嘗試。

鄭蘋如只好硬著頭皮裝天真,打電話到76號丁默邨的辦公室,試探丁是否懷疑到自己?她在電話里裝作無辜地慰問道:“你那天受傷了沒有?”

丁默邨深深地吸了一口氣,說:“沒有?!蔽蚁氪藭r此刻,不知道丁默邨是不是會在心頭縈繞一句臺詞,“這不但是侮辱我的智商,還是侮辱我的人格!”

鄭又問:“真是把偶嚇煞了,偶深悔要你陪著去買大衣!你會怪偶嗎?”

丁默邨就是花癡,此時也明白這種“浪漫”非奸即盜,但畢竟還是老特務(wù),又是情場老手,還是裝作若無其事地說:“這種事,我是隨時可以碰到的,我正為你也受了驚而深感不安呢!”

鄭蘋如還不敢信以為真,又說:“現(xiàn)在你是不能出來的,偶也不愿意你出來,可是偶的錢不夠用了……”

丁默邨不待鄭說下去,便接著說:“我馬上給你送些錢來!”丁的意思是想先把鄭蘋如穩(wěn)住,以后再想辦法讓她回心轉(zhuǎn)意,死心塌地做他的玩物。畢竟還是個小女生嘛。這里不能不“贊嘆”一下,雖然丁默邨是個心狠手辣的大魔頭,但此人卻也真是個“情種”。

不料,76號的接線員是李士群的親信,他記下鄭蘋如與丁默邨的談話記錄,交給李士群。李士群認為這是收拾丁默邨的大好機會,決定主動出擊,抓住這件事做文章。于是,徑直找丁默邨,讓丁看著辦。丁默邨本想瞞過李士群,但既然被對手攥住了把柄,那就只好跟李商量設(shè)法逮捕鄭蘋如。

汪偽76號的檔案顯示:丁李二人先來了個穩(wěn)君計,讓小特務(wù)把錢送給鄭蘋如,麻痹中統(tǒng)方面的意識。鄭蘋如果真上當(她背后的中統(tǒng)干將們也太缺乏專業(yè)素質(zhì)),為了進一步表示對丁默邨的關(guān)切,中統(tǒng)上海站的干將們決定讓她去76號看看丁。76號畢竟是龍?zhí)痘⒀?,上海灘上提起這個魔窟沒有人不毛骨悚然。鄭蘋如對于這個決定,也有猶豫。她耍了個小聰明,想76號的人最怕日本憲兵,決心用鬼嚇鬼,請來相識的日本滬西憲兵分隊長前來護駕,以求萬無一失。

但豈知這李士群更不是省油的燈。李士群和丁默邨一樣,本是中共的叛徒,畢業(yè)于上海大學,又在蘇聯(lián)接受過專業(yè)的特工訓練。遠比這些半路出家的黨棍子專業(yè)得多。得到鄭蘋如要來的消息,他立刻做了布置。命令門房警衛(wèi)人員,一待正走進總部,立即逮捕,不得告訴丁默邨。同時又把內(nèi)中詳情和自己的打算,告知了日本上海憲兵本部派駐76號的澀谷準尉,要他跟本部聯(lián)系后予以協(xié)助。所以,當鄭蘋如走進76號時,那個憲兵分隊長立刻就被支走。鄭迅即也被李士群的手下、行動總隊總隊長林之江(前軍統(tǒng)四大金剛之一)扣留,送到憶定盤路37號的王維特工總部第一行動大隊駐地關(guān)押。

鄭蘋如被捕后,李士群指派警衛(wèi)總隊總隊長吳世寶的妻子佘愛珍與女翻譯沈耕梅去審問。在汪偽的審訊記錄中,鄭蘋如雖然承認打丁默邨的認識自己請來的,但卻說:“這是男女之間的事情。因為丁默邨和我發(fā)生關(guān)系之后,又別有所戀,要把我拋棄。我深恨自己認錯了人,受他的欺騙,給他糟蹋了,心實不甘,所以我用錢請人來打他,使他知道天下女子不盡是可欺的??墒俏遗c丁默邨畢竟有過關(guān)系,在生死關(guān)頭,我心又軟了一下,沒有跟他一起出店門,使我請來的人一時不能肯定這人是否丁默邨,怕打錯了人,讓他沖過馬路,逃脫了一條命。”至于跟中統(tǒng)上海站的關(guān)系,鄭蘋如矢口否認。

但是,鄭蘋如顯然低估了李士群的智商和76號的工作能力。李士群不是丁默邨,他是汪偽特工總部實際的創(chuàng)建者,也是一個非常干練的特工人才。沒有底牌,他不會動鄭蘋如。動了,就要通過鄭蘋如扳倒丁默邨,并揪出當年讓他受窘吃盡苦頭的中統(tǒng)老同事們。這張底牌就是張瑞京,接替陳寶驊出任中統(tǒng)上海區(qū)負責人的特派員。不待威逼,張瑞京就被利誘。為了表示自己參加“和平運動”的誠意,他把中統(tǒng)方面刺丁的計劃和盤推出。

李士群扣押、審訊鄭蘋如,丁默邨是事后才知道的。押在哪里,別人都瞞著他,他又不方便去問。同時,這家伙也真是情種,他深信:雖然他老丁不帥,但他夠酷,也夠有錢,而且還是技術(shù)型泡妞高手。倘李士群能把這個小姑娘,幫自己收拾服貼,將來再跟自己做個小蜜,豈不是美事?同時,他也認為:作為苦主和總部領(lǐng)導(dǎo),他不說動鄭蘋如,誰敢造次呢?所以,丁默邨始終沒有對李士群表示過意見,也沒有想到李士群會把鄭蘋如殺掉。

此事傳開后,周佛海的妻子楊淑慧、丁默邨的妻子趙慧敏、李士群的妻字葉吉卿、吳世寶之妻佘愛珍還結(jié)伴去看鄭蘋如,一時鬧得整個汪偽集團幾乎老少皆知。甚至驚動了汪精衛(wèi)的妻子陳璧君。這些漢奸太太議論紛紛,有的認為該殺,有的主張不殺。這對丁默邨來說,自然是極其難堪的。好像被人捉奸在床,而后用玻璃罩子,開放參觀、任由品評一樣。

但是令人想不到的是,最后替丁默邨“擺平”的竟然還是李士群。李士群瞞著丁默邨,示意自己的心腹、政治保衛(wèi)局局長馬嘯天(亦為前中統(tǒng)干將)給林之江下條子,將鄭蘋如槍斃。

1940年2月的一天下午,鄭蘋如被接上小汽車,據(jù)說是要送她去見丁默邨,然后恢復(fù)自由。蘋如很慶幸自己靠著堅毅和勇敢,騙過了這些狗漢奸。出門時,她打扮得很漂亮———鉆戒、項鏈、高跟鞋、皮大衣一應(yīng)俱全,里面還穿了一件紅色的羊毛衫。

在滬西徐家匯火車站附近的一塊荒地上,鄭蘋如揚起那張俏麗的面孔,深深地呼吸了一口這冬日午后清冷的空氣,她想起小時候跟爸爸回蘭溪的日子。印象中,蘭溪午后的陽光是溫暖和煦的,仿佛是媽媽哼起的歌謠,蕩漾在遙遠的記憶中,有那么一瞬,她以為自己已經(jīng)自由了……

鄭蘋如犧牲的時候,她還沒有迎來1940年的這個23歲生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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