國民黨十大元老的人生結局 汪精衛(wèi)被挫骨揚灰
汪精衛(wèi):死后被拋尸揚灰
在一個月黑風高,夜寒逼人的晚上,梅花嶺四面響起了陸軍的“試炮”巨響。
工兵在水泥墓上鉆好炮眼,放好引信,轟然一聲,炸開了這個石墓,露出棺材。撬開棺蓋,馬崇六看到汪精衛(wèi)的尸體穿著長袍馬褂,頭戴禮帽,肩上還披了一條紅色綬帶,尸體并未腐爛,只是臉色青灰,已有黑斑點點。馬崇六叫工兵實行“抄身”,發(fā)現(xiàn)棺內除汪的一堆朽骨和陳璧君親手蓋上的“魂兮歸來”的白幡外,只有一本汪精衛(wèi)手抄的詩稿,雖已發(fā)霉,但字跡還可辨認。
稿本中的多數(shù)詩作,先都曾在一些報刊上發(fā)表過,只有最后一首題為《自嘲》的絕命詩,字跡歪歪斜斜,不具年月,料是汪死前之作。詩道:心宇將滅萬事休,天涯無處不怨尤。縱有先輩嘗炎涼,諒無后人續(xù)春秋。
馬崇六“驗明正身”后,就下令用吊車將棺木吊到卡車上,向清涼山火葬場駛去。這里士兵們立即平整土地,填滿墓穴,運走垃圾,將一座事先以積木式拼裝好的翹角亭子,放在墓地上,不到天亮,就已完工了。不知不覺,無聲無息,汪的墳墓,就此消失,這里依舊成了游覽風景的地方。
裝著棺材的汽車,由馬崇六押車開到火葬場。場內人員都已調開,全由工兵操作。棺材被立即送入火化爐,但見一團火球,飛舞燃燒,40分鐘不到,全部燒光。一副價值連城的楠木棺材,也一起化為灰燼了。馬崇六命令開動強烈的鼓風機,向爐膛吹去,頃刻間塵灰飛濺,汪精衛(wèi)的骨灰就在茫茫夜空中四散不見了。
汪生前所作的詩中,曾有“劫后殘灰,戰(zhàn)余棄骨”、“留得心魂在,殘軀付劫灰”的句子,本是得意時隨手寫寫的,想不到,到頭來一語成讖,竟成事實!
戴季陶:在廣州自殺身亡
戴季陶曾嘲笑陳布雷的自殺行為,但他于1949年2月11日,面對窗外的風聲雨聲,他自感油盡燈枯,步了陳氏的后塵。據(jù)說是由于本人不堪忍受孫科的污辱的原因而吞食安眠藥。
1949年4月,人民解放軍強渡長江,解放南京。對于竭盡一生精力為國民黨蔣介石效犬馬之勞的戴季陶來說,可謂是痛苦化作傾盆雨,無可奈何東流去。他一生枉費心機,最終以自殺了卻了沾滿血腥和罪惡的一生。
可笑的是,戴季陶曾極不贊成陳布雷自殺身亡的做法,但僅僅3個月后,戴季陶重蹈陳的覆轍,于1949年2月11日自殺于廣州省政府東園招待所。
曾經(jīng)不可一世耀武揚威的國民黨政府覆滅前夕,政壇上的眾叛親離、各懷鬼胎;戰(zhàn)場上的軍心渙散、一敗涂地;經(jīng)濟上的紊亂不堪和民怨沸騰,相互錯綜,組成了萬馬齊喑的破敗圖畫。陳布雷,這位國府委員、總統(tǒng)府國策顧問、代理中央政治委員會秘書長,在國民黨的種種腐敗現(xiàn)象和接二連三的慘敗面前,在他畢生為之慘淡經(jīng)營所謂事業(yè)付水東流之際,抵擋不住歷史發(fā)展的滾滾潮流,又痛恨自身不是神仙沒有扭轉乾坤之力,自吹胡子瞪眼睛卻無濟于事之時,一種絕望痛苦而又油燈已盡的消極想法充塞大腦。在為“國事”憂心如焚又愛莫能助的極端痛苦之中,以一種蔣介石贊賞的“愚忠”自殺成仁??上Ъ词龟愂饺宋镱H多,愚忠縱可嘉,也無法為破爛的蔣家王朝抹上絲毫的光輝。戴季陶也許又是一種愚忠。
與陳布雷相比稍多帶一點喜劇色彩的是,戴季陶曾分別于1948年9月上旬及10月中旬兩度服了過量安眠藥,都因及時予以搶救才茍且殘延,大有“大難不死必有后?!钡膫髌嫔???上?,1949年2月11日他再一次下定決心自殺時,因心臟過度衰弱,醫(yī)生縱有高超醫(yī)技也無法起死回生了。
譚平山:病逝于北京
抗戰(zhàn)勝利后,蔣介石假和平、真內戰(zhàn),譚平山領導的民聯(lián)積極參加反蔣、反內戰(zhàn)活動,呼吁早日成立聯(lián)合政府。之后更是公開反對蔣介石賣國、內戰(zhàn)和獨裁政策,蔣介石對此又惱又恨,企圖除去譚平山。為此,他于1947出走香港,與國民黨政府決裂。1948年1月,譚平山在香港參加發(fā)起中國國民黨革命委員會,并被選為中央常務委員。5月,他以三民主義同志聯(lián)合會的身份同李濟深、沈鈞儒等民主黨派領導人聯(lián)名致電毛澤東,響應中共中央提出的召開新政協(xié)的號召。
9月,譚平山與沈鈞儒、郭沫若、蔡廷鍇等人離開香港,為了躲避國民黨特務,他們化裝登上了一艘蘇聯(lián)郵船,經(jīng)過16個日夜的顛簸,到達東北解放區(qū)。1949年2月,譚平山和李濟深、沈鈞儒等35位民主人士,由東北到達已經(jīng)解放的北平,并參加了新的政協(xié)籌備工作。從此,譚平山來到了中國共產(chǎn)黨中央委員會的身邊,積極投入到為新中國的建立和鞏固的戰(zhàn)斗之中。
新中國成立后,譚平山擔任了中央人民政府委員,政務院政務委員及人民監(jiān)察委員會主任,全國人民代表大會常務委員會委員,中國國民黨革命委員會中央委員、常務委員和副主席等職。在諸多的工作之中,譚平山主要的工作是在人民監(jiān)察委員會。從1951年底到1952年10月,全國上下開展了轟轟烈烈的“三反”、“五反”運動,譚平山擔任主任的人民監(jiān)察委員會全力投入了這一偉大的革命運動。此時的譚平山雖然年紀大了,身體也大不如從前了,但他仍然是神采奕奕,和監(jiān)察委員會的工作人員一起日夜操勞。1953年,已經(jīng)67歲的譚平山患上了高血壓,由于年事已高,以及身體的緣故,譚平山就不再負擔繁忙的行政事務工作了,但他仍然堅持總結過去,追求真理。
1956年4月2日,譚平山在北京病逝。蓋棺論定,譚平山在他復雜、曲折的人生道路上,盡管有過這樣那樣的缺點、錯誤,但他的歷史功績卻是不可否認的事實,他仍然不失為中國革命史上有影響、有貢獻的革命家
廖仲愷:在中央黨部門前遇刺
孫中山因肝癌于1925年3月12日在北京去世。孫中山的逝世極大地打破了原有的權力平衡,國民黨陷入一種群龍無首、數(shù)雄角逐的局面。比較有資格和實力的分別是汪精衛(wèi)、胡漢民、廖仲愷和許崇智等,汪、胡是孫中山的左膀右臂,都屬于元老派,許崇智是軍界泰斗。汪與胡比較而言,雖說兩人政治資格難分高低,但汪精衛(wèi)手中沒有兵權,胡漢民身邊卻圍繞著不少軍隊頭目,尤其是粵軍將領,如李福林、梁鴻楷等傾向于胡漢民,所以汪、胡兩人相比,胡占優(yōu)勢。
至于許崇智,雖說權傾一時,但在很多人眼里他只是一介武夫,他本人對奪取政治上最高領導權的愿望不是太強烈。剩下的只有廖仲愷,無論是從社會威望、革命資歷,還是從軍事后盾上,胡漢民與廖仲愷都是不分伯仲的,如果胡漢民想爬上權力頂峰的話,遇到的最大強勁對手便是廖仲愷。
以胡為首的國民黨右派勢力一直都從事著反對國共合作,破壞國民革命的勾當。隨著國民革命運動的不斷深入,派別之間的矛盾也逐漸升級,而廖仲愷是孫中山事業(yè)的忠實支持者和信仰者。
1925年5月,廖仲愷發(fā)表了《革命派與反革命派》一文,毫不遮掩地揭露國民黨右派的反動本性。對駐在廣東省內的軍閥部隊各據(jù)防地、霸占稅收、開煙館、設賭場,飛揚跋扈、欺壓人民的狀況深惡痛絕,堅決主張改組軍隊,統(tǒng)一財政,雖屢遭阻撓,但仍堅持不懈。
同年6月,在國民黨中央召開的全體會議上,胡漢民僅撈得個外交部部長,可謂位卑人輕。同時,這也意味著以胡為首的右派在與廖仲愷為首的激進派的較量中,陷入了劣勢,這就刺激了右派的憤恨情緒。從7月開始,國民黨右派分子鄒魯、孫科、伍朝樞等人開始集中攻擊廖仲愷,散布種種謠言,企圖搞垮廖仲愷。
右派分子來勢洶洶,但廖仲愷絲毫不為所動。8月,廣州城的氣氛已十分緊張,刺殺廖仲愷的謠言盛傳開來,然而廖對這些傳聞一笑置之,泰然無懼。
8月18日,在國民政府的一次會議上,坐在廖仲愷身旁的汪精衛(wèi)給他寫了一張條子,告訴他有人將對他不利,他當即表示:“為黨為國而犧牲是革命家的夙愿,何有顧忌!”19日,又有人以確切消息告誡他,廖仲愷慨然說道:“值此黨國多難之秋,個人生死早已置之度外,所終日不能忘懷者,為罷工運動及統(tǒng)一廣東運動兩問題尚未解決!”這一天,他又為黃埔學校籌集經(jīng)費工作到深夜,很晚才回到家中。
20日上午8時,廖仲愷偕同何香凝驅車赴中央黨部參加中央執(zhí)行委員會第一○六次會議。當汽車到達黨部大門前時,廖仲愷先下車,在門前登至第三級石階時,突然自騎樓下跳出兩個暴徒,向他開槍射擊,大門鐵柵內也有暴徒同時發(fā)槍,共射20余發(fā)。他身中4彈,俱中要害,當場倒地,不能作聲,在送往醫(yī)院的途中即與世長辭,終年48歲。
張靜江:客死紐約
張靜江辭職后,意態(tài)消沉,漸漸離開了政治舞臺。他看到年輕的僚屬和親戚,總要勸其:“不要做官,沒有做頭!”1932年初,“一-二八”事變爆發(fā),上海炮火連天,死傷遍地。張靜江遂決心從此吃素念佛,以示對弱肉強食的侵略行徑的仇視與厭惡。1936年8月,印光法師抵上海,張靜江專程登門拜訪,聆聽法師講道。離別時,張靜江突然大哭,自覺大徹大悟。
張靜江雖皈依佛門,但凡心未斷,仍然留意著南京政府的一舉一動。
1936年12月,西安事變爆發(fā),蔣介石在西安被扣,南京政壇頓時一片混亂。陳果夫于情急之中同CC系骨干商議,認為中央必須有重心,“其重心人物在此時以靜江先生為最宜”。于是,陳果夫派人到上海,把張靜江接到南京。
很少過問政事的張靜江,再次坐鎮(zhèn)中樞,支撐蔣家王朝度過危局。在最關鍵時刻,張靜江最后一次充當了蔣介石“帝師”的角色。
抗戰(zhàn)全面爆發(fā)后,張靜江攜家眷離開上海到了香港。1938年1月,建設委員會撤銷,張靜江的委員長自然當不成了。3月,國民黨臨時全國代表大會在武昌舉行,張靜江因病沒有出席,仍被選為中央監(jiān)察委員。8月,張靜江全家又離開香港前往歐洲,繼而又到了美國,寓居紐約。此時,他的癱瘓癥日益加重。
1942年12月,在張靜江的紐約寓所召開了第一次“世界國際社團同盟”大會,旨在向各國政府呼吁和平,美、法以及南美各國國際社團的代表都出席了會議。張靜江被推為大會主席,由李石曾代為主持會議,美國總統(tǒng)羅斯福的夫人主持了閉幕儀式。這是張靜江第一次,也是最后一次享有在國際上從事公眾事業(yè)的榮耀。
張靜江的病情不斷惡化。1945年,雙目失明,僅以收聽廣播和吃齋念佛苦度殘生。其間,抗戰(zhàn)勝利給他帶來短暫的欣慰。1948年,蔣介石就任總統(tǒng),聘張靜江為總統(tǒng)府資政。但此時的張靜江已是風中殘燭,生命是岌岌可危。
1950年9月3日,張靜江病逝于紐約,他雖然晚年備受冷落,死后卻極一時之哀榮。國民黨中央黨部和蔣介石都紛紛電唁,并給張的家人匯寄治喪費。16日,臺灣當局明令褒揚。中央黨部特設靈堂公祭,蔣介石為之題寫“痛失導師”的挽詞并臂佩黑紗親自主祭。
1956年,在張靜江80誕辰紀念會上,蔣介石又為其題詞:“毀家紓難,以從事革命,踔厲無前,以致力建設,俠骨豪情,高風亮節(jié),一代典型,邦人永式”。
蔣介石:病逝臺灣島
1975年4月5日,清明節(jié)。這是一個中國人傳統(tǒng)的祭祖掃墓、悼念亡靈的日子。病入膏肓的蔣介石未能逃過這一天。
臺北夏令時上午11時50分,蔣介石撒手歸天。在蔣彌留之際,宋美齡及蔣經(jīng)國、蔣緯國和孫輩們均隨侍在側。蔣死時,黨、政、軍要員們接通知后趕到“士林”官邸,緊接著,宋美齡、“副總統(tǒng)”嚴家淦及“五院院長”、蔣緯國、倪文亞、田炯錦、楊亮功、余俊賢相繼在蔣之遺囑上簽了字。
次日晨7時,國民黨召開中常會臨時會議,做出兩項重大決定:(一)由“副總統(tǒng)”嚴家淦繼位“總統(tǒng)”。(二)不準蔣經(jīng)國辭“行政院長”職,要他“銜哀受命,墨■從事”。
據(jù)說,4月5日早晨,臺灣晴空萬里,但到蔣去世時,臺北上空卻正好雷雨交加,大雨傾盆。
臺灣民間傳說,蔣之靈魂乘風雷而升天,他是應天主之召而去的。蔣經(jīng)國則謂:“風云異色,天地同哀?!苯蠀s反駁道,這些說法如同說蔣介石是烏龜精一樣荒謬無稽。唱頌歌也罷,詛咒語也好,實無根據(jù)所言,但蔣死于清明節(jié),死時雷雨交加,確是個讓人產(chǎn)生聯(lián)想,引發(fā)話題的巧合之事。
蔣介石死后,臺灣當局利用一切宣傳機器開展神化、圣化蔣介石的活動。蔣之死,被稱為“崩殂”,其墳墓稱做“陵寢”。從4月6日至17日蔣“大殮”的次日,臺灣平時紅色套版的報紙一律改為黑色,電視停播彩色錄像和娛樂節(jié)目。主要的公家機關,紅地毯之上覆蓋上黑布。據(jù)古屋奎二稱:臺灣“街頭布店自動免費提供黑色表章,紅色領帶和鮮艷服裝都見不到蹤影,連印章用的紅色印泥都改用了藍色”。“以致一夜之間大街小巷都消失了紅的顏色”。是蔣介石真的如此深得民心,還是臺灣當局的強令所為?無論如何,有一點是沒有疑義的,蔣介石死了,一個時代結束了。
陳果夫:沒錢買藥,貧困而死
陳果夫是比較清廉的,沒有積蓄,又患有嚴重的肺病。在臺灣沒有錢買藥,至貧病而死。死后,蔣介石題:痛失元良。
陳立夫走后,陳果夫的家庭經(jīng)濟也發(fā)生了危機。治療肺結核,需要巨額醫(yī)療費,陳果夫既無財產(chǎn),也沒有以前的地位,醫(yī)療費都是靠朋友支持,因而用度日窘。這時,陳果夫的身體已每況愈下。早在抗戰(zhàn)后期,他的肺就已潰爛,只有在后背穿孔,每天從穿孔處排膿。赴臺前夕,病情再度加劇,背后炎癥流膿不止。
到臺灣后,遍請臺、港名醫(yī)會診,病情暫時得到控制。
在國民黨官僚中,陳果夫算是比較清廉的。除了薪水外,他沒有什么額外收入。有一年,農民銀行請他題詞,他寫道:“一文不取謂之清,深思熟慮謂之慎,刻苦耐勞謂之勤,注意時效謂之敏?!彼杂腥苏f,在國民黨上層,講求慎、勤、敏的雖不乏其人,而像陳果夫那樣“清”的人還真不多見。
當時,“農民銀行”看在老董事長的面子上,曾經(jīng)借給陳果夫一輛小車,用于治病。后來“農民銀行”撤銷,車還可以繼續(xù)用,但汽油得自己解決。有車無油,也是枉然。
怎樣才能解決目前的燃眉之急呢,陳果夫思前想后,只好放下架子,給當時臺灣“交通銀行”行長趙建華寫了封信,索取自己作為兼職的車馬費。
趙建華接到信后,連忙將陳果夫的窘?jīng)r報告了蔣介石。蔣介石與陳果夫畢竟是多年的交情,蔣介石只是在政治上逼陳果夫交出權力,并不想置其于死地,生活上還是應該給予照顧。于是,批給陳果夫5000銀元作為醫(yī)療費。另外,又特批了一筆費用,作為陳果夫日常的生活補助。有了這筆錢,陳果夫才解脫了經(jīng)濟危機。
這年的9月,陳果夫病情加重。他咯血不止,用什么藥都沒有多大作用。一直延續(xù)了一個多月,病情才被控制住。10月5日,是陳果夫59歲的生日,蔣介石和蔣經(jīng)國父子倆專程前往醫(yī)院看望陳果夫。蔣氏父子的到來,使得陳果夫大出意外。
蔣介石關心地說:“果夫,我一直都很忙,沒來看你。你目前身體恢復得怎樣,是用西醫(yī)還是用中醫(yī)治療?”陳果夫回答說:“醫(yī)生說,目前先西藥,等癥狀控制住時,再用中藥補身體?!闭驹谝慌缘闹髦吾t(yī)生向蔣報告了陳果夫的病情。
蔣介石“嗯”了一聲,便囑咐道:“果夫啊,你安心養(yǎng)病吧,其他的事情就不去想了。經(jīng)濟上有什么問題,你直接告訴我?!薄爸x謝‘總統(tǒng)’的關心,我很快就會好的?!笔Y介石父子坐了十幾分鐘,便離開了醫(yī)院。
為了方便治病,1951年1月,陳果夫由臺中遷往臺北,住在臺北青田街一幢公寓樓里。
臺北醫(yī)療條件比臺中好,看病拿藥都很方便。但陳果夫住在這里卻很不習慣。在臺中,陳果夫情緒不好,還敢找朋友發(fā)發(fā)牢騷,發(fā)泄一下心中的不滿。在臺北他就不敢了。這里,蔣介石的耳目太多,稍有不慎,馬上就會反饋到蔣介石那里去。所以住在臺北,陳果夫感覺很壓抑,心情不好。有一次,一位老朋友從臺中來看望陳果夫,當陳果夫談到自己的苦惱時,那位朋友說:“臺中天高……”陳果夫馬上接道:“皇帝遠?!毖援?,兩人會心地大笑起來。
夏天轉眼來到了。臺北是一個盆地,夏天海風吹不進來,較臺中炎熱,空氣濕度也大。入夏以后,陳果夫的病情加重了。他每天只能起床一個小時,時間稍長就支持不住。整天咳嗽不止,低燒不退,心臟也逐漸衰弱。他再次被送進了醫(yī)院。醫(yī)生用X光拍照,發(fā)現(xiàn)結核菌已侵入右肺,并由右肺侵入血管,由血管侵入腦后。這等于說,陳果夫的病已宣告不治。醫(yī)生的治療,只能是延緩他的生命。
8月28日上午,陳果夫體溫驟然升高。下午2點以后,開始昏迷不醒,進入彌留狀態(tài)。延至4點52分,陳果夫長長地吁了一口氣,心臟停止了跳動。這一年,他正好60歲。
馮玉祥:在黑海遇難
親自步入美國社會后,馮玉祥才覺得美國也并非他想像的那么好,美國也絕非是什么“好人”,而是借刀殺人的劊子手。1946年10月16日,馮玉祥就曾對旁人講:“不要以為人家(美國)完全不贊成我們打內戰(zhàn)??峙挛覀冊酱虻脜柡Γ思沂菑膬刃睦镌娇旎???墒撬麄兛诶镞€說,哎呀!怎么又打起來了啊!”真是絕妙的揭露!對于美援,馮也是堅決反對的,他大聲疾呼:“不用美國的武器來殺中國的百姓,只要這一條做到了,我們中國好了,全世界也好了!”
雖遠在國外,馮玉祥對國內政局的發(fā)展還是特別關心,蔣介石在國內到處鎮(zhèn)壓革命活動,鎮(zhèn)壓進步人士,馮發(fā)表大量演講、文章來譴責蔣政權。
此外,馮玉祥還印發(fā)了《為什么要反對援蔣》和《我為什么與蔣介石破裂》兩個小冊子,并寫了《我所認識的蔣介石》一書(去世后才出版),來闡述他自己反蔣的態(tài)度和主張。
馮的這些活動,當然逃不過蔣介石特務們的眼睛,蔣介石也不會放過他的,他首先將馮玉祥開除出國民黨,后又吊銷了馮的護照,美國移民局馬上控告馮無居留權,要傳訊他。但他們的陰謀未得逞,在蘇駐美大使潘又新的幫助下,1948年7月31日,馮玉祥離開美國,搭蘇聯(lián)“勝利”號輪赴蘇,以便轉回祖國的解放區(qū)。
但不幸的事終于還是發(fā)生了。8月22日,“勝利”號正向敖德薩港口進發(fā)時,輪上失火,馮玉祥被煙熏窒息,施救無效,與他隨行的一個女兒曉達一起遇難。一年后,中共中央在北京為馮玉祥舉行了隆重的追悼會,毛澤東親筆題詞:“馮玉祥將軍逝世周年紀念謹致悼意!”周恩來致悼詞:“馮玉祥先生,從一個典型的舊軍人,轉變成一個民主的軍人,他經(jīng)過曲折的道路,最后走向新民主主義的中國。馮先生生前曾進行反蔣,尤其在美國最后一幕與美帝國主義曾進行了正面的斗爭?!庇写嗽u價,馮玉祥的在天之靈也該安息了。
孔祥熙:客死紐約
1956年11月25日,香港《星島日報》刊登兩篇文章:一篇為社論,標題《維護綱紀、伸張正義、豪門權貴如要回國做官,須先受審判》;另一篇為副刊文章,標題《孔祥熙欲投機乎》。由于兩篇文章中出現(xiàn)了“白華”、“天堂遺臭”及“皇親國戚”等詞,使孔祥熙大為震怒,便讓其子孔令侃向香港高等法院民庭控告《星島日報》毀謗,要求賠償不指定數(shù)目的損失費。此案開審時,雙方俱延聘著名大律師出庭致詞,社會人士紛紛予以關注。
據(jù)一般人估計,雙方訟費可能超過七八萬元,如此巨額開銷使該案成為轟動一時的一樁大案。1959年2月14日上午,法院開庭后宣判,原告孔祥熙勝訴,被告人需賠償1萬元開堂費。
到了1960年10月,美國進行總統(tǒng)大選,臺灣當局支持尼克松和肯尼迪。肯尼迪的一個親信華爾脫-品克斯特為此發(fā)表了一項長篇報道,泄露出尼克松的競選費用,都是孔祥熙的一位公子交給周以衡和諾蘭的。這下孔祥熙在美國的活動終于被揭底。
1966年,孔祥熙86歲高齡時終于從“中國銀行”董事長的崗位退下來,與宋藹齡一起搬進新居看病養(yǎng)老。1967年8月的一天,孔祥熙突然暈倒,被家人緊急送進紐約的一家醫(yī)院。8月15日,他死在醫(yī)院,時年87歲。《紐約時報》對他的一生作了如下評述:
孔先生是一位有爭議的人物。他的一位前下屬說:“他是位很難共事的人。他喜歡空論和閑談,不下達明確指示。至于他的能力,他和所有那些山西銀行家一樣,是一位精打細算的人,但他不是具有政治家風度的理財家!”
孔祥熙的葬禮在紐約5號大街的馬爾布學院教堂里舉行。宋美齡與蔣緯國從臺灣飛來參加葬禮。參加葬禮的有“院外援華集團”的中堅人物,如尼克松、紅衣主教斯佩爾曼、參議員埃弗雷特-戴克森、詹姆斯-法利和邁阿密海濱的百萬富翁威廉-波利。
9月3日,臺北舉行了孔祥熙追悼會,蔣介石親撰《孔庸之先生事略》,對孔給予了很高評價。由國民黨中央委員會秘書長谷鳳翔在追悼會上代為宣讀。
何應欽:中風而死
1985年11月3日,貴州同鄉(xiāng)會新的會館啟用,這一天,96歲高齡的何應欽興致勃勃地參加了這一活動并剪彩。剪彩完畢,同鄉(xiāng)們爭相與他照相。何應欽端坐在太師椅上,開心地笑著,讓人擺布,也不推辭。
隨著年歲增高,何應欽思鄉(xiāng)懷舊之情與日俱增。他很喜歡在家里接待一些貴州同鄉(xiāng)來訪,每當這個時候,他會興致勃勃地談起故鄉(xiāng),談起他兒時的趣事,仿佛又回到天真的童年時代。祖國大陸實行開放政策后,只要有人去貴州,他總是拜托他們回臺灣時,不要忘記帶回家鄉(xiāng)的土特產(chǎn)。
有人從貴州探親回來,他必定要向他們打聽大陸親屬們的情況。
春去秋來,轉眼何應欽已是90多歲的高齡了,他知道自己來日無多,常常獨自一人待在書房里,望著墻上的《泥幽風景圖》長久出神,喃喃自語。這幅畫是著名畫家張大千根據(jù)何應欽向他描述貴州老家興義縣泥幽鎮(zhèn)的風景,憑想像畫出來的。何應欽十分喜愛這幅畫??粗嬛屑亦l(xiāng)那參差的房舍、崎嶇的羊腸小道,不覺心馳神往,故鄉(xiāng)的一草一木,一山一水,就如這幅圖畫一般在眼前打開,他仿佛覺得自己已回到了故鄉(xiāng)。
何應欽出生于貴州興義縣(現(xiàn)為市)城南約42公里的泥幽鎮(zhèn)。他出生時的何氏舊居,至今仍較好地保存著。當?shù)卣€撥出???,對何氏祖居進行了修葺。一次,一位興義小同鄉(xiāng)回大陸省親,返臺時,帶來了一本家鄉(xiāng)人贈送的興義市及泥幽鎮(zhèn)的彩色影集,他還帶話說:“鄉(xiāng)親們歡迎何將軍回故鄉(xiāng)走一走,看一看?!?/p>
何應欽一輩子反共,直至老年。家鄉(xiāng)人民帶來的照片,他看到了。傳過來的話,他也聽到了。但遺憾的是他把這些信息,都當作是“中共的統(tǒng)戰(zhàn)陰謀”。
盡管如此,何應欽無時無刻不思念著家鄉(xiāng)的山山水水,渴望見到故鄉(xiāng)親人。年愈高,情愈切。
他時常把家鄉(xiāng)人民帶來的照片,拿出來翻看。照片上的泥幽街,是那樣熟悉,又是那樣陌生。看到泥幽石林,他就想起童年與伙伴們在那里嬉戲玩耍的情景??吹酱笊街心茄蚰c小道,他就想到當年只身一人,踩著這條小道,離開泥幽,到興義考縣立高小。他就是從這條小道,走出泥幽,登上了中國政治舞臺……
每每想到此,何應欽就會陷于深深的思鄉(xiāng)懷舊之中。但這種人之常情與他頭腦里頑固的政治觀念相矛盾。
晚年何應欽的思想,一直在這種矛盾斗爭中苦苦煎熬著。何應欽95歲時,當局專門為他成立了“何應欽上將九五壽誕叢書編輯委員會”,撥出??顬樗霭媪藚矔?2冊。何對女兒何麗珠說:“先‘總統(tǒng)’時代,蔣公給予我的最大榮譽是抗戰(zhàn)結束后在南京主持了受降大典;而來臺后,經(jīng)國先生給予我的最大榮寵是參加了我的90和95壽誕祝賀。我這一輩子,得到了常人沒有得到的東西,也應該滿足了?!焙螒獨J就是靠這,沖淡著自己的思鄉(xiāng)之苦。1986年4月的一天,何應欽在與友人打橋牌時,突感不適,馬上送進臺北“榮民總醫(yī)院”,醫(yī)生診斷為輕度中風。
1987年初,何應欽的身體日漸衰弱,“榮民總醫(yī)院”用了最好的藥物和一流的醫(yī)療設備,盡可能延續(xù)他的生命。女兒何麗珠以及何的侄兒侄女們,在醫(yī)院輪流守護,希望他能活過100歲。
10月20日上午,何應欽的血壓突然下降,醫(yī)生進行了全力搶救。延至21日上午7時30分,終因心臟衰竭而停止了呼吸,享年98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