揭秘：杜月笙民國黑社會老大不為人知的癖好

杜月笙何時好上京劇這口兒，實無準(zhǔn)確的說法。

但上個世紀(jì)二十年代上海青幫會有句傳言說得倒也靠譜：說杜老板何時入的幫，就何時入的腔。我掐算一下，杜月笙應(yīng)在十六歲上就是京劇票友了。一個玩槍、玩命、拼世界的青幫大亨、上海黑社會龍頭老大偏偏喜愛梨園之調(diào)，絲弦之曲。

杜月笙不是附庸風(fēng)雅，裝瘋賣假，他是真心喜愛，摯心追求這門藝術(shù)，幾近癡迷，幾近癡情。杜月笙不但是位“票友”，而且是位“高票”。這在三十年代的上海灘乃至北京城、天津衛(wèi)的戲圈里幾乎無人不曉。公認(rèn)杜老板愛戲、懂戲、會戲。杜也曾心滿意足地說，自己是天下頭號戲迷。上海的京劇名角兒就不說了，京、津梨園名角兒大腕凡到過上海的，幾乎沒有沒“教”過杜月笙唱幾腔走幾步的。杜月笙和“四大名旦”之首梅蘭芳相交甚深。甚至和梅蘭芳配過戲，兩人同臺唱《四郎探母》。和梅先生同臺唱戲，戲配得還很“舒服”的，天下能有幾人？杜老爺子算一號。

據(jù)說當(dāng)年馬連良到上海灘唱戲，杜月笙請馬老板把調(diào)。馬連良派大，氣勢也大，杜月笙唱的是《空城計》，馬派唱腔的看家戲。馬老板穩(wěn)穩(wěn)地坐在那兒，紋絲不動，一言未有。聽完起身告辭未發(fā)一言。戲行的人都知道，馬老板是金口難開，杜月笙又唱的是《空城計》，扮得是諸葛亮，誰都沒想到，馬老板走到客廳文房四寶前提筆寫下四個字，馬連良的字寫得漂亮，一個字值一個大洋，要知道當(dāng)年齊白石剛到北京畫才二塊大洋一幅。寫完擲筆轉(zhuǎn)身神仙似地走了。

杜月笙呆在那兒一動不動，仿佛呆傻，又好似中風(fēng)，杜府上下一陣亂忙，要請德國大夫。后來方知，杜月笙是被馬連良的題詞陶醉了，深醉其中。那四個字是“可掛頭牌”。杜老爺子堪稱是位藝術(shù)家了！1931年6月，杜月笙因家鄉(xiāng)浦東高橋修建的祠堂落成，要唱三天堂會。這次堂會唱得可謂開天辟地，空前絕后，請了上萬名賓客和好友，擺了1200多桌酒席；為辦這個堂會，杜月笙專門修了一條4公里長的柏油馬路；一座可停客輪的碼頭；每10米挺立著一名保安，維持秩序，用浦東話講，派頭大得不得了。北京去賀喜的人看了后說，比皇上出宮還威風(fēng)，還隆重?？芍^“天下第一堂會”。其實那都沒夸到點上。

開堂會的亮點在請角兒，誰來唱堂會才是關(guān)鍵。杜月笙懂行。杜老爺子老道，沒敢開口點角兒，他要南北名角兒薈聚，缺了哪方哪位都不行。叫管家去麒麟童府上，恭請周信芳老板點角兒。周老板也譜大，定坐觀書，良久，方起身唱名，果然梨園大家，南北梨園大腕名角兒，一口氣唱出五十七位，然后微微一笑，用京劇京白：請杜老板過目，不知有遺漏否？能不能悉數(shù)請來？吾不敢包言。那位管事的也極精明極懂事，也換一口純京腔京味京白：您老請好吧！

京劇名角兒不是那么好請的。余派老生唱腔的創(chuàng)始人余叔巖就請不動。余老板派大，拿著杜月笙的親札三請不動。只說一層意思，當(dāng)年號稱“冬皇”，在梨園最負(fù)盛名的女老生孟小冬就是余叔巖的關(guān)門女弟子。

這位孟小冬曾在京劇戲壇紅極一時，先嫁梅蘭芳，后嫁的就是杜月笙，從中圍繞著戲劇姻緣流傳著一段又一段至今仍傳而不衰的動人故事。

余老板戲好脾氣大，甩了一句。除非拿十八抬大轎接。沒想到杜府真的在京城租下一抬十八抬大橋，直抬到余老板府上。余叔巖這才不好意思地出門降階而迎。為杜月笙真誠所感，實因身體確實欠佳，人未到但心到了。杜府管事亦非“俗手”，朗聲應(yīng)道：余老板心到即人到了。雙手高捧戲份送上，在梨園傳為佳話。

杜月笙不愧上海灘大佬，堂會開得“山呼海嘯”“排山倒?！币话?。被報界公認(rèn)是“民國第一堂會”，請的貴賓猶如請的梨園名角兒，都是曾經(jīng)叱咤風(fēng)云，一跺腳八方亂顫的人物。蔣介石、徐世昌、曹錕、段祺瑞、吳佩孚、張宗昌，上海地界上的大企業(yè)家、大金融家、大買賣家，甚至上海十大報業(yè)的社長總編都有匾額花藍(lán)送到。連遠(yuǎn)在重慶、北京、廣州、新加坡的大亨大爺們都早早趕到上海，能不能被邀請，能不能贈上戲柬是一種身份、地位的象征。

杜府開堂會那三天，上海灘上鴉雀無聲，連黃金榮的大世界都歇業(yè)，有頭有臉有爵有鈔票的大佬通通去了浦東。以至于交通堵塞，車馬不行。當(dāng)時杜府為堂會專門準(zhǔn)備下15輛轎車、150輛人力車接站接碼頭。再加上南北政界要人，各種大佬名家都自備車隊，結(jié)果浩浩蕩蕩，真乃車水馬龍。即使如此，仍有許多名角兒不得不徒步前往。據(jù)報載，像楊小樓、程硯秋這樣的名角兒竟然是徒步前往，連梅蘭芳也是坐了一輛獨輪小車前往。據(jù)老人們回憶，百年上海未曾有過。誰敢讓梅大師自己乘一輛小獨輪車去唱堂會？

據(jù)說當(dāng)時日本駐上?？傤I(lǐng)事亦中國通，酷愛京劇，得知杜月笙開堂會先是坐等請柬，左等不來右等不來，心急如火，這位總領(lǐng)事是出名的日本大特務(wù)，看戲為表，搞特務(wù)外交活動為實。無可奈何，派專人前去索票。被告之，杜家祠堂開賀，不請外國人。撞回來以后，急得日本總領(lǐng)事抓耳撓腮，又派專人持函帶一大“黃魚”前去買票。那年月一條大“黃魚”即十兩黃金，日本人勢在必得。沒想到杜公館當(dāng)面碰回來。義正嚴(yán)辭地告之，開堂會我們杜老板放的“黃魚”游滿黃浦江，不差日本人這條！

杜月笙的堂開唱得可稱百花齊放，百家爭鳴。梅派、余派、程派、譚派、馬派、楊派，唱得人如醉如癡，誰見過中國梨園最拔尖、最唱紅、最拿人的五十多位大師同臺獻(xiàn)藝？且人人都是拿出自己的絕活？杜月笙的堂會一共開了三天，唱了四十多個劇目，三天大戲該排誰壓大軸？也是難事。最后首日梅蘭芳演《穆桂英掛帥》壓大軸；二日馬連良唱《借東風(fēng)》壓大軸；三日南派麒派創(chuàng)始人麒麟童周信芳唱大軸演《徐策跑城》，真乃空前絕后，哄動一時，唱紅一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