奇案!慈禧太后為何要插手楊乃武與小白菜之案?
慈禧太后為何會插手楊乃武與小白菜之案?慈禧垂簾聽政的清末年,即同治、光緒之交,曾發(fā)生無數(shù)的奇情冤案,其中以楊乃武與小白菜(稱畢秀姑)案、名伶楊月樓冤案、太原奇案、張汶祥刺馬案最為轟動,統(tǒng)稱為清末四大奇案。
楊乃武與小白菜一案發(fā)生在清同治十二年,即1873年,發(fā)生地為浙江省余杭縣余杭鎮(zhèn)。
余杭鎮(zhèn)豆腐店伙計葛品連暴病身亡,因其妻畢秀姑長相漂亮,人送外號“小白菜”,所以知縣劉錫彤便懷疑是因奸情殺人。本縣秀才楊乃武平時愛打抱不平,與知縣劉錫彤積冤甚深。巧合的是,小白菜與葛品連結(jié)婚后租住楊乃武家后屋一間,與楊乃武素有來往,街坊之中的好事之徒也曾傳言“羊(楊)吃白菜”。
知縣劉錫彤聞聽之事,便借機報復(fù)楊乃武。遂將楊乃武和畢秀姑二人拘押,并用重刑逼供。屈打成招后,楊畢二人被判斬刑。然而,楊乃武和其胞姐楊淑英、妻子詹氏不服,屢屢上訴,歷時二年,前后幾十堂,皆因劉錫彤上下疏通賄賂,以致官官相護,依舊維持原判。
但是,此案引起了在京余杭人士的不滿,要求大清刑部重審。同時,《京報》報道了她們二人到京告御狀的消息,但《京報》只在京師發(fā)行,只有朝廷中少數(shù)官員可以看到,影響不大,《申報》于同治十三年十月二十七日轉(zhuǎn)載了《京報》的上述消息,因使楊案上告之訊廣為流傳。
《申報》對楊案的報道,不但維護了法制,伸張了正義,而且鼓勵了楊乃武親屬反復(fù)上京呈控,從而促使朝廷不得不降旨著令刑部重審楊案。
讓人意想不到的是,此案引起了慈禧太后的親自過問。在朝廷重臣的直接干預(yù)下,楊乃武和小白菜畢秀姑冤案得以昭雪。楊畢冤案歷經(jīng)三年又四個月,案情曲折,朝野轟動。楊乃武出獄后,已被革去舉人,便以養(yǎng)蠶種桑為生,民國3年(1914)患瘡疽不治而死,年74歲。畢秀姑出獄后,在南門外石門塘準提庵為尼,法名慧定。民國10年(1930)圓寂,年76歲。
清廷下諭,革去劉錫彤余杭縣知縣職務(wù),從重發(fā)往黑龍江贖罪。杭州知府陳魯、寧波知府邊葆誠、嘉興知縣羅子森、候補知縣顧德恒、龔心潼、錫光草率定案,予以革職。侍郎胡瑞瀾、巡撫楊昌睿玩忽人命,也予以革職。楊畢一案,朝廷懲治大小官員數(shù)十名,可謂是震驚朝野,是晚清因為吏治腐敗處理人員最多的一次。
楊畢冤案發(fā)生時,大清王朝的社會腐敗已相當(dāng)嚴重,慈禧太后為嚴肅法紀,重振朝綱,便借此案懲治貪官污吏。事實上,楊畢冤案能夠得以平反,最大原因就在于此。
楊乃武與小白菜的故事是怎么回事?
楊乃武與小白菜”一案是清末四大奇案之一,當(dāng)時鬧得朝野聳動、家喻戶曉。姿色出眾的畢秀姑,人稱小白菜,其夫患病而死,卻被縣令劉錫彤誣為與楊乃武通奸謀殺,并且施用酷刑逼供,屈打成招。
但是由于家人不斷上告,又加上朝廷政治斗爭的機遇,楊乃武、小白菜得以昭雪。楊乃武、小白菜是小人物,牽出的社會背景卻是紛繁復(fù)雜,引發(fā)出的案件情節(jié)跌宕起伏,所以楊乃武、小白菜的故事流傳至今仍然耐人尋味。
清朝同治、光緒年間的浙江省余杭縣倉前鎮(zhèn),塘河穿鎮(zhèn)而過,鎮(zhèn)上川流不息的人群忙碌著、招呼著。鎮(zhèn)上有一家豆腐店,店主姓葛,因排行第一,人稱葛大,娶妻喻氏,生下一子,名喚品連,人稱葛小大。后來葛大病死,豆腐店不開了,品連就到余杭一個豆腐作坊當(dāng)伙計。母親葛喻氏改嫁給一個名叫沈體仁的木匠,故又稱沈喻氏。同治十年(1871),沈喻氏托品連的干娘馮許氏做媒,聘畢秀姑為品連之妻。這一年秀姑17歲。
畢秀姑,也是浙江余杭人,因為平時喜歡穿一件綠色的衣服,系一條白色圍裙,人又清秀,街坊給她起了個綽號叫“小白菜”。她幼年喪父,母親王氏改嫁給了一個叫喻敬天的小販。到了喻家以后,她雖然聰明能干,但是繼父并不喜歡她,經(jīng)常遭到市井無賴的調(diào)戲侮辱。
小白菜嫁給葛品連以后,因丈夫長得像《水滸傳》中的武大郎,而她貌美如潘金蓮,人們又叫她“畢金蓮”;又因丈夫是做豆腐的,也有人叫她“豆腐西施”。
葛品連與小白菜定親后,家里的房子不夠住,于同治十一年(1872)三月暫時在喻敬天家成親。喻敬天家房屋狹窄,久居不便,于是葛品連夫婦打算在外面另租房屋。恰好這時縣城內(nèi)澄清巷口西首有一戶姓楊的人家請沈體仁修房子,房屋修好,除了自居以外還有一間空屋子。葛品連便托沈體仁向楊家承租,月租1000文。
這戶姓楊的人家世代居住在浙江余杭縣,以養(yǎng)蠶種桑為業(yè),家境小康。主人楊乃武,字書勛,又字子釗,排行老二,人們都稱他楊二先生。20多歲考取了秀才,30出頭又中了舉人,令街坊鄰里羨慕不已。楊乃武有個姐姐叫楊菊貞(淑英),出嫁不久,丈夫就去世了,青年守寡,便住在娘家。楊乃武在襁褓之中,便由姐姐照看,因而姐弟感情深厚,如同母子。后來楊乃武娶了城中詹家的女兒詹彩鳳為妻。詹家在城中,也是家小鄉(xiāng)紳。詹彩鳳是一位勤勞節(jié)儉、善良賢惠的婦女,種桑、種地、養(yǎng)蠶,終日勞碌。楊乃武性情耿直,平日看到地方上不平之事,總是好管多說,伸張正義,又常把官紳勾結(jié)、欺壓百姓等事編成歌謠,對官府見不得人的弊端進行了大膽的揭露與辛辣的嘲諷。對于官府來說,楊乃武是一個“刺兒頭”式的人物,有一支厲害的筆,又有舉人的頭銜,因此,本來就與楊結(jié)仇的縣官劉錫彤對其更加痛恨,一直俟機報復(fù)。
劉錫彤原先只是余杭縣城外一處關(guān)卡的九品小稅吏,掌管著來往商客的船只課稅之權(quán),對老百姓的正當(dāng)買賣也是敲詐勒索,無惡不作,引起了當(dāng)時還是秀才的楊乃武的憤恨,早就打算為鄉(xiāng)親們出出氣了。正巧當(dāng)?shù)匦迾蜾伮?,需要派人到杭州府去采購基建材料。楊乃武急公好義,即自告奮勇到杭州府去走一趟,順便拜謁在杭州任知府的老師。楊乃武到杭州府購置建材裝完船只后,乘拜望老師之機,請知府出一份免稅的公文,用以對付劉錫彤。楊乃武押運貨船回到余杭關(guān)卡時,既不對查稅的稅吏講明船上是為公益之用的建材,也不出示杭州府免稅的公文,卻佯稱自己是商船,暫將貨船停泊抵押,自己回去取稅銀。楊乃武在再去杭州府的途中,悄悄將杭州府發(fā)的免稅公文拿出來用雙手擰成兩截,一截立即銷毀,另一截揉揣在懷里去見自己的老師。他誣稱“劉錫彤扣船敲詐,見了免稅的公文欲奪取撕掉,幸虧自己搶得快,才搶到這半截”,說完從懷里取出剩下的公文呈給知府過目。知府看后大怒,認為有州府免稅公文證明楊乃武是為公益辦事,劉錫彤竟然也要敲詐勒索,立即發(fā)一火簽,將劉錫彤的稅吏免職。這位九品官還不知道怎么回事,自己的紅頂子就被摘掉了。后來得知是當(dāng)?shù)氐臈钚悴艔闹袚v鬼,劉錫彤恨得咬牙切齒,發(fā)誓要報仇雪恨。他到北京花了五千兩銀子,捐到了余杭縣縣官的職位,從此對余杭百姓更加橫征暴斂,瘋狂剝削。倉前鎮(zhèn)是漕米集中的地方,百姓完糧,陋規(guī)極多。交銀子有火耗,交糧米有折耗,量米的時候還要用腳踢三腳。受欺負的都是些中小糧戶,他們叫苦連天。于是楊乃武代他們交糧米,又代他們寫狀子,向衙門陳訴糧胥克扣浮收,請求官府剔除錢糧積弊,減輕糧戶額外負擔(dān)。倉前鎮(zhèn)收糧官何春芳反咬楊乃武一口,說他鼓動農(nóng)民抗糧不交,代農(nóng)民包交漕米,從中漁利。縣官劉錫彤立即傳楊來訊問。楊據(jù)理力爭,劉理虧,便說他吵鬧公堂,目無王法,將他驅(qū)逐出去,而錢糧之舞弊如故。楊乃武憤憤不平,于夜間在縣衙的墻上貼上一副對子:“大清雙王法,浙省兩撫臺?!币驗榍宄髁罱沽棵讜r用腳踢,撫臺也有布告,溢出的米準許糧戶掃取,但是余杭縣卻仍舊不改。經(jīng)歷這件事,劉錫彤恨不得將楊乃武碎尸萬段。不久,報仇的機會終于來了……
葛品連向楊乃武家承租了住房,于同治十一年(1872)四月二十四日與小白菜搬入居住。葛品連每天半夜要起床做豆腐,因此常常住在豆腐作坊里,十天半月回家一次。楊乃武夫婦見小白菜聰明伶俐,性情溫順,都很喜歡她。
因為葛品連經(jīng)常不在家,詹氏常叫小白菜到家里與楊家人一起吃飯。小白菜也常請楊乃武教她識字念經(jīng)。兩家相處很融洽。小白菜從前經(jīng)常遭到市井無賴的欺侮,自從搬到楊家后,那些無賴再也不敢來了,因為楊乃武見到他們是要罵的。那些地痞便制造謠言說“羊吃白菜”。謠言傳到了葛品連耳里,他漸漸起了疑心。于是有幾個夜晚,他潛回家里,在屋檐下偷聽,除了聽見楊乃武教小白菜讀經(jīng)卷以外并沒有聽見任何私情。接著,葛品連將謠言和偷聽情形,告訴了母親沈喻氏。沈喻氏來楊乃武家時,也看到過小白菜和楊乃武夫婦及楊菊貞同桌吃飯,聽品連這么一說,心里不禁也有些懷疑。沈喻氏原是個糊涂人,竟愚蠢地和鄰舍談起這事,于是街閭遍傳,流言就更多了,而楊家人還蒙在鼓里。
一天,葛品連回到家中,楊乃武向他討取房租,因房租已經(jīng)欠了幾個月了。葛沒有錢便向沈喻氏商借,沈喻氏說,外間閑言很多,為了避嫌,最好另行租房居住。于是同治十二年(1873)閏六月,葛品連與小白菜移居到太平弄口喻敬天表弟王心培家。自小白菜搬走后,楊乃武從未去過小白菜家,小白菜也沒有再來過楊乃武家。
搬到王心培家以后,小白菜又經(jīng)常受到外人欺侮??h衙門有個捕役名叫阮德,他有個姐姐叫阮桂金,已經(jīng)嫁過三個男人,與糧胥何春芳有染。縣官劉錫彤有個兒子叫劉子翰,是個花花公子,經(jīng)常與何春芳在一起冶游,素知小白菜美而艷,垂涎欲滴已久,于是和一個同他相好的傭婦計謀把小白菜搞到手。一天,傭婦以他事誘騙小白菜到她家,小白菜到達時,劉子翰已在那里恭候多時,見到小白菜容貌分外俏麗,色膽包天,便將小白菜強暴了。小白菜心中無比痛恨,卻又畏懼劉子翰的權(quán)勢,又害怕事情敗露后丈夫不能原諒自己,因此一肚子苦水不敢聲張。然而惡毒的傭婦卻將此事泄露給阮桂金,阮桂金又告訴了何春芳。何春芳早就想染指小白菜,于是于八月二十四日潛入葛家,正好王心培夫婦不在家,何春芳便以劉子翰之事相要挾企圖強暴小白菜。兩人正在廝打之時,葛品連從外面進來,小白菜哭泣不止。葛品連大罵何春芳,何春芳灰溜溜地走了。葛品連即責(zé)罵小白菜,認為在楊家的時候已有謠言,現(xiàn)在又發(fā)生這樣的事,懷疑小白菜行為不端。從這以后,葛對小白菜經(jīng)常非打即罵。有一次,葛讓小白菜腌菜,晚上回家的時候看到還沒有腌,立即將小白菜痛打一頓,小白菜氣得把頭發(fā)剪掉,要去當(dāng)尼姑。二人的母親沈喻氏和喻王氏聞訊趕來,詢問王心培,知道了吵鬧原因。小白菜的母親氣得直哭,說腌菜小事,何必這樣痛打。葛品連的母親也責(zé)罵他不該這樣,葛品連說是打她一頓出出氣。經(jīng)勸解后,二人和好如初。
十月初七日,葛品連突然身發(fā)寒熱,雙膝紅腫。小白菜見他有流火癥狀,勸他請個替工,休息兩天。葛不聽,仍然到豆腐作坊上工。初九日早晨,葛身體支持不住了,便往家走,路過點心店,買了幾個粉團邊走邊吃,走到學(xué)宮化字爐前竟嘔吐不止?;氐郊視r已兩手抱肩,發(fā)寒發(fā)抖,呻吟不絕。小白菜連忙扶他上樓,給他脫掉外衣,蓋上兩床被子。問他病情,說是初七日到作坊去,兩天來身體總是忽冷忽熱的,恐怕是疾發(fā)氣弱,讓小白菜拿1000文錢托喻敬天代買東洋參和桂元。買來后,小白菜煎成湯給他服下,并請王心培的妻子去告知喻王氏。喻王氏趕來時,葛品連仍然臥床發(fā)抖,時欲嘔吐,她照料了半天便回家去了。下午,小白菜見葛喉中痰響,口吐白沫,問他怎么樣,他已不能說話。小白菜急得喊叫出來,王心培聞聲上樓,小白菜告知情由,王心培馬上去叫沈喻氏和喻王氏。二人趕到時,葛已經(jīng)不能張口了,急忙把醫(yī)生找來,說是痧癥,用萬年青蘿卜籽煎湯灌救無效,氣絕身亡。家人悲痛欲絕,為葛換了衣裳,尸體正常,并無異樣,當(dāng)時都沒有什么懷疑。
葛死時正是十月,氣候很暖,葛身體肥胖,初十夜間尸體口鼻內(nèi)有淡血水流出。葛品連的干娘馮許氏對沈喻氏說,葛死得可疑。沈喻氏見尸體臉色發(fā)青,也起了疑心。就盤問小白菜,小白菜說并無別樣事情。馮許氏叫來地保楊仁,請他代寫呈詞,準備到縣衙喊告。呈詞中僅說死因不明,并未涉及任何人。十一日黎明,楊仁、沈喻氏赴縣衙喊告,縣官劉錫彤聽說出了命案,趕緊帶領(lǐng)仵作前往驗尸。這時候正好當(dāng)?shù)赜幸粋€紳士陳湖到縣衙來給人看病。陳湖是個秀才,懂得一點醫(yī)道,平日里與楊乃武不睦,因為楊乃武的謗詩里也提到過他。他聽說葛品連身死不明,便對劉錫彤說,外面早就有傳言說楊乃武與小白菜有私情,現(xiàn)在葛品連暴死,內(nèi)中恐有別情。劉錫彤聽說,忙叫人去打聽,果然有這種說法,隨即前往驗尸。當(dāng)時尸體已經(jīng)膨脹,上身淡青色,肉色紅紫,仵作沈祥辨認不真,把手指腳趾灰暗色認作青黑色;口鼻里血水流入兩耳認做七竅流血;用銀針探入喉管是淡青色認作青黑色;銀針抽出時,并未用皂角水擦洗即認作服毒。因為尸體沒有僵硬,仵作說成是煙毒。門丁沈彩泉聽信了陳湖的話,就說不是煙毒,一定是有人用砒霜毒死。一個說是煙毒,一個說是砒毒,爭論不休,仵作便含糊報稱是服毒而死。劉錫彤聽說是服毒身死,立即傳問葛品連的鄰舍,都不知毒藥從何而來。劉錫彤也因為有陳湖之言,已懷疑與小白菜有關(guān),當(dāng)即將小白菜帶回縣署。
葛品連事實上就是病死,可是這么多人添枝加葉,又牽扯到新科舉人楊乃武,劉錫彤心中竊喜:“嘿嘿,楊乃武,你終于落到我手里了!”他將小白菜帶回縣衙后,當(dāng)天就迫不及待地坐堂審訊,追問小白菜毒藥從何而來,小白菜供不知情。
劉錫彤百般勸誘,小白菜仍說不知是服毒身死,更不知毒藥從何而來。審了半天,小白菜始終說不知道。夜間再審,劉錫彤不問毒藥來源,卻要她說出與何人通奸。小白菜也說沒有。一再逼問,都說沒有。又問在楊乃武家住時是否與楊乃武有私情,小白菜說楊乃武只是教她識字讀經(jīng),并無私情。審了多時,仍審不出奸情。劉子翰、何春芳害怕逼問奸情,小白菜會說出他二人來,當(dāng)夜立即叫阮桂金到獄中誘騙恐嚇小白菜說:“葛品連是被毒死的,驗尸已經(jīng)確認。外面都傳說是你謀殺親夫,罪名一成立,你就會被凌遲處死,那可是千刀萬剮??!要想活命,只有說是別人叫你毒死的。你在楊乃武家住過,外面早就說你和楊乃武有關(guān)系,如果你說出是楊乃武叫你毒死的,你就不會判死罪了。楊乃武是新科舉人,面子大,也不會死。也就是把舉人的頭銜革掉,明年再考,還是舉人。可是如果你說出劉公子之事,毫無對證,那就是誣陷好人,要罪上加罪!你可要想清楚??!”小白菜嚇得說不出話來。第二天再審,劉錫彤逼問奸情和毒藥,小白菜還是說不知道。劉錫彤就叫動刑,一連三拶。小白菜一個柔弱女子哪里熬得過去,既不敢說出劉子翰之事,又不想說出別人,只好照阮桂金所教的話供了,說楊乃武初五日曾到她家里,給她一包藥,說是治流火的,葛品連吃下就死了。
劉錫彤取得了小白菜口供,真是樂得合不攏嘴,立即傳訊楊乃武。楊家人聽說葛品連被人毒死,正在詫異,縣里來傳,便隨差人前去。楊乃武一到,劉錫彤便審問,叫他供出如何用毒藥毒死葛品連。楊乃武怒斥劉錫彤憑空誣陷,劉出示了小白菜的口供,楊乃武堅決否認此事。因為楊是新科舉人,按律規(guī)定,必須先革功名才能用刑。十二日,劉錫彤即申請上司將楊乃武的功名革去。不等上面的批文下來,第二次審問時便立即動刑,一連審了數(shù)次,夾棍、火磚等刑都使用過了,楊乃武堅決不肯讓劉錫彤得逞。楊的堂弟楊恭治與詹氏的弟弟詹善政聞知后,以楊乃武初五日正在南鄉(xiāng)岳父家里除靈為由赴縣衙為楊乃武辯白。劉錫彤提案質(zhì)訊,小白菜畏刑,仍然照前供說。劉錫彤認為案情已查明,便將情況詳報上司。
劉錫彤自恃與現(xiàn)任知府陳魯關(guān)系密切,認為上司批準即可定罪。陳魯翻閱原供,見楊乃武并未承認,就命令把全案人犯案卷解府復(fù)審。十月二十日,楊乃武和小白菜、沈喻氏、喻王氏、詹氏以及其他有關(guān)人證都被解送到杭州。劉錫彤親自到杭州打點,解送杭州的原供都作了篡改。死者口鼻流血改為七竅流血;銀針未用皂角水擦洗改為已用皂角水擦洗;初五日給小白菜毒藥改為初三日。陳魯是軍功出身,看不起讀書人。他早聽說楊乃武慣作謗詩,毀謗官府,認為楊乃武是個不守本分的人;倉前鎮(zhèn)糧戶鬧糧的事,也知道是楊乃武為首,又有劉錫彤先入之言,所以此案一解到府,即不容楊申辯,第一次審問便用刑逼供。小白菜因有供在先,不敢翻供。愚昧荒唐的沈喻氏聽小白菜誣供毒藥是楊乃武所給,竟然也改供說在葛品連死時,見死得可疑,即盤問小白菜,小白菜說是楊乃武叫她下毒的。陳魯并不追問沈喻氏,卻用嚴刑逼問楊乃武,跪釘板、跪火磚、上夾棍,幾次昏死過去。一連幾堂,楊乃武熬刑不過,只得誣服,亂供曾到小白菜家給她毒藥。陳魯又問毒藥從何而來,楊乃武說是前次到杭州回余杭路過倉前鎮(zhèn),花了40文錢買了一包砒霜,說是毒老鼠的。問他在哪個店里賣的,店主叫什么,楊乃武說在愛仁堂藥鋪,店主叫錢寶生。陳魯取得楊口供后,不傳錢寶生對質(zhì),卻叫劉錫彤于二十七日轉(zhuǎn)回余杭傳訊錢寶生,訊問他賣毒藥經(jīng)過。
錢寶生到縣衙,劉錫彤問他賣砒霜經(jīng)過,錢寶生說這個月并沒有看見過楊乃武到倉前,更沒有賣過砒霜,愛仁堂是個小藥鋪,從來不進砒霜。劉錫彤一再威逼利誘,錢寶生還是堅決否認此事,并說他的名字叫錢坦,從來沒用過錢寶生這個名字。錢寶生的弟弟錢塏聽說哥哥被捉到縣衙,趕來打聽內(nèi)情,設(shè)法營救。他知道陳湖與劉錫彤很熟,就去懇求陳湖說情。陳湖私下里對錢塏說楊乃武供詞中是買砒霜毒老鼠的。賣砒霜的藥鋪并不知道是毒人,所以承認下來,也沒有什么罪,至多是杖責(zé),不承認,反而有罪。如果承認,馬上可以請縣衙給一張無干的諭帖,這樣就不會有拖累了。于是錢塏勸錢寶生承認。錢寶生聽他們這樣一說,就答應(yīng)了,當(dāng)即在門房里出了一張賣砒霜的甘結(jié)(舊時交給官府的一種畫押字據(jù))。陳湖拿了甘結(jié)進去見劉錫彤,劉見取得了甘結(jié),所以就給了錢寶生無干的諭帖。劉錫彤騙到了錢寶生的賣砒霜甘結(jié)后,即日趕到杭州府。陳魯即根據(jù)供詞及甘結(jié)定案,按律擬罪:葛畢氏凌遲處死,楊乃武斬立決。陳魯嚴刑逼供,草率結(jié)案的事情立即哄傳全省。當(dāng)時距離鄉(xiāng)試結(jié)束不久,楊乃武就是這一年八月鄉(xiāng)試時考取了第48名舉人的,當(dāng)時許多鄉(xiāng)試沒有考取的生員對考取的人本來就心懷嫉妒,聽說新科舉人中出了謀夫奪妻的兇案,都幸災(zāi)樂禍,奔走相告。還有出入官府的一些士紳幕客,楊乃武在謗詩里提到他們的,也都推波助瀾,眾口一詞,說楊乃武是十惡不赦的大壞人,都以早日看到處斬為快!這時候,楊家一家五口,面對這樣突如其來的慘禍,驚恐萬狀,家破人亡已在目前。詹氏日夜啼哭,雙目紅腫。只有楊乃武的姐姐楊菊貞頭腦非常清醒,她眼看相依為命的弟弟罹此奇冤,受刑誣服,悲憤之余,四處奔走,設(shè)法救弟弟一命。她來到杭州城隍山城隍廟請了一簽,簽上說:“荷花開處事方明,春葉春花最有情。觀人觀我觀自在,金風(fēng)到處桂邊生?!背勤蛏缴系臏y字先生解釋說還有救,到荷花開時冤情可以明白,桂花開時人就可以平安歸來了。接著楊菊貞又去扶乩,乩壇也批了兩句詩:“若問歸期在何日,待到孤山梅綻時。”這些本屬無稽之談,但是在當(dāng)時迷信十分盛行的情況下,無疑對楊菊貞是一種莫大的鼓舞,增加了她為弟申冤的信心。楊菊貞首先去找沈喻氏,得知她在縣里和府里的口供不一致。接著又找到愛仁堂藥鋪老板錢寶生的母親和伙計,都說楊乃武從沒有向他們買過砒霜,這樣她心里更有底了,冤情十分明顯,她決定到臬司、藩司、撫臺衙門告狀。誰知官官相護,按察過了兩堂,即認定原審無誤,照原擬罪名詳報巡撫定罪。當(dāng)時浙江巡撫是楊昌浚,余杭縣官劉錫彤就重賄其屬下,結(jié)果以“無冤無濫”審結(jié),按照杭州府原擬罪名判定,至此已鐵案難翻,只要刑部回文一到,就要立即執(zhí)行了。楊乃武的親屬都認為沒有生望了,只有楊菊貞不死心,入獄探監(jiān),與楊乃武商量,決定上京告御狀。楊乃武自擬呈詞,歷述冤情以及各級官府嚴刑逼供屈打成招的經(jīng)過。呈狀寫好后,由楊乃武的舅父姚賢瑞作“抱告”,陪同進京,因為當(dāng)時女人是不能遞呈告狀的。楊菊貞與楊乃武之妻詹氏和一雙兒女,身背黃榜,歷盡千辛萬苦,走了兩個月,到達北京,向都察院衙門提出了控訴。不料都察院問都不問,就將他們押解回浙江,仍交給巡撫楊昌浚審理,這次告御狀算是失敗了!楊菊貞仍不死心,誓死為弟洗冤,準備二次進京告狀。她二次進京得到了當(dāng)時非常著名的“紅頂商人”胡雪巖的大力支持。這位胡雪巖先生曾在浙江巡撫王有齡、閩浙總督左宗棠的支持下,開錢莊、辦洋務(wù),后來又在杭州開設(shè)胡慶余堂藥店。他有資金3000萬,田地一萬畝,用錢捐了個江西候補道的功名,成了有財有勢的官商。他從小家境貧寒,又是學(xué)徒出身,所以對貧苦百姓生活比較關(guān)心。他為人樂善好施,仗義疏財。楊乃武冤案發(fā)生時,正在杭州籌辦胡慶余堂藥店的胡雪巖,是最早了解冤案內(nèi)情的一個。胡雪巖有個西席(尊稱授業(yè)之師或幕友為“西席”)叫吳以同,與楊乃武是同學(xué)同年,知道楊乃武平日為人正直,這次獲罪一定是有人陷害,他把楊菊貞上京告狀及準備二次進京的情況告訴了胡雪巖,胡表示愿意資助。在吳以同的引薦下,楊菊貞拜見了胡雪巖,胡深表同情,不僅慷慨資助他們?nèi)疫M京的路費,而且到京后所有用度也都包了下來,這已是同治十三年(1874)九月的事了。
就在楊菊貞準備二次進京告御狀的時候,恰好有個浙江籍的京官、翰林院編修夏同善丁憂服闕后起復(fù)回京,胡雪巖為他餞行,由吳以同作陪。席間胡雪巖、吳以同向夏同善講述了楊乃武冤案的曲折經(jīng)過,并且請他在京設(shè)法幫助,夏答應(yīng)相機進言,不料這件事成了日后楊乃武冤案平反的關(guān)鍵一環(huán)!
楊菊貞二次進京后,由夏同善引薦,遍叩了浙江籍在京官員30余人。
夏同善與大學(xué)士翁同龢商量,得到了他的大力支持;夏同善還會同御史王昕親自上疏,為楊乃武平反。于是,朝廷派了禮部侍郎胡瑞瀾為欽差,到浙江勘查此案。浙江巡撫楊昌浚得知胡瑞瀾到了杭州,就威逼利誘,說此案已經(jīng)反復(fù)審問多次,無偏無枉,不宜輕易改動,否則引起士林不滿,地方官吏今后也難以辦事了。同時又推薦寧波知府邊葆城、嘉興知府羅子森會同審理。邊葆城是楊昌浚湖南老鄉(xiāng),又是劉錫彤的姻親,因此在復(fù)審時,邊葆城動以酷刑,日夜熬審。最后一堂把楊乃武的雙腿夾折,對小白菜則十指拶脫,還用銅絲穿入乳頭,慘不忍睹,就這樣嚴刑拷打,欽差審結(jié),仍然維持原判。這樣一來,原審各級地方官吏如釋重負,這批湖南幫的大小官員彈冠相慶,設(shè)席宴客,認為從此鐵證如山,不會再有反復(fù)了。
而在京浙江籍人士對楊案主犯屢翻屢服,楊菊貞兩次上京,認為必有曲折隱情。有些舉人、生員和楊乃武的好朋友三十余人聯(lián)名向都察院、刑部提出控告,揭露此案,縣、府、按察、督撫、欽憲七審七決,都是嚴刑逼供,屈打成招,上下包庇,草菅人命,欺罔朝廷,要求提京徹底審訊,昭示天下,以釋群疑。在京官員認為這件案子如果真是有冤情不得平反,不僅是楊乃武、小白菜兩條人命的問題,而且是有關(guān)整個浙江讀書人的面子問題。于是,夏同善、張家驤取得刑部侍郎袁保恒、大學(xué)士翁同龢等人的支持,向兩宮太后陳訴冤情,要求將 楊乃武、小白菜一案提京復(fù)審。最終楊乃武、小白菜案得以平反,與慈禧太后的直接干預(yù)有極大關(guān)系。
當(dāng)初由大學(xué)士翁同龢向兩宮面陳案情,就引起了慈禧太后的注意,她沒有直接下達諭旨,而是通過刑部叫浙江巡撫楊昌浚親自審問,但她同時派了御史王昕到浙江私訪案情。對于此案是否提京復(fù)審,開始慈禧太后是猶豫的,她對地方官吏承辦的要案也不愿輕易更改。但后來楊乃武冤獄的呼聲越來越高,朝廷內(nèi)外到處哄傳,又加上官員不斷上疏奏請?zhí)峋┛辈?,慈禧太后終于下了決心:“叫刑部徹底根究?!边@樣,江浙派官吏初步得到了主動權(quán)。
刑部大審,開棺驗尸,認定葛品連并非中毒而死。刑部復(fù)審勘驗情況奏知兩宮,這時已將劉錫彤革職拿問。原審各級官員為什么審辦不實,要刑部再徹底根究,于是又提集犯證審問了兩次。
在是否懲辦各級辦案官吏的問題上,江浙派與兩湖派發(fā)生了激烈的爭吵。以大學(xué)士翁同龢為首的江浙派力主懲辦這些草菅人命的貪官污吏;另一派以四川總督丁寶楨為首,附和的多是兩湖籍官員,故稱兩湖派。他們認為不能為了區(qū)區(qū)兩個平頭百姓處理這么多官吏。由于這兩派的爭吵,刑部平反的奏疏,一直拖了兩個月,遲遲不上,直到光緒三年(1877)二月十日,奏疏才上去,但是對于巡撫楊昌浚、欽差胡瑞瀾并未提出參革,許多受賄、包庇等情弊也未提及,馬虎了事,直到二月十六日以光緒帝名義下的平反諭旨才將二人革職。楊昌浚雖然革了職,劉錫彤雖然是充軍到黑龍江,但對劉子翰卻完全開脫了。其余承辦此案的知府、知縣,都只是革職了事,只字不提行賄受賄之事。
從楊乃武、小白菜一方來說,冤案昭雪無疑是莫大的幸事,而事實上他們只是民間的一個小案,在那個時代其實是不足為怪的??墒乾F(xiàn)在被渲染成愛情故事的案件背后陷藏著重大的政治斗爭,難怪楊乃武在出獄后曾想去拜見救他一命的浙省大小官員,很多人并沒有出面見他,畢竟參與這場斗爭不光是為了一個楊乃武。參與對楊乃武審判的多是湖南籍官員,他們大多是左宗棠一手提拔的,在對瀆職官吏的懲辦上,朝廷也只采取了革職了事,而并沒有量刑處罪,這就表明了這不是一個簡單的刑事案件。
在這場無辜的冤案中,楊乃武幾乎被折磨成了殘廢,刑部卻說刑傷業(yè)已平復(fù),并無傷筋折骨的情況。
經(jīng)歷了三年多的牢獄之災(zāi)以及各級官吏的殘忍折磨,楊乃武雖死里逃生,家人團聚,但受此打擊,人雖未亡而家已破,痛定思痛,實在是悲多歡少??!從北京回家的路費仍然是胡雪巖資助的。
楊家人回到余杭縣后,已是家產(chǎn)蕩然,生活困難。楊乃武依靠親友幫助,贖回了幾畝桑地,以養(yǎng)蠶種桑為生。這時他雖然只有36歲,正當(dāng)年富力壯的有為之年,但經(jīng)過這場災(zāi)難,棱角已被磨盡,心灰意冷,輕易不與外界交往,專心致志研究孵育蠶種。余杭盛產(chǎn)絲棉,行銷全國。楊家世代養(yǎng)蠶,對育種有一定經(jīng)驗。過了三年,楊乃武所育蠶種名氣就傳開了,遠近都來購買,他家的蠶種牌記是“風(fēng)采牡丹,楊乃武記”。凡是楊家出賣的蠶種,都蓋上了這個牌記。每到育種時,全家大小日夜忙碌,家里生活也日漸好轉(zhuǎn)。楊乃武就是這樣安靜地度過了自己的后半生,直到1914年去世,終年74歲。
小白菜出獄后,回到余杭,萬念俱灰,在南門外石門塘準提庵出家為尼,法名慧定。庵里沒有香火,以養(yǎng)豬、養(yǎng)雞為生。從此就在青燈古佛旁、晨鐘暮鼓中了卻殘生,于1930年去世。她的墓塔建在余杭東門外的文昌閣旁,為了表白自己的清白和坦然,墓址選在河岸路旁。
楊乃武是舉人出身,他家也比較富裕,另外在當(dāng)時的首都北京那么也有很多浙江級的官員以及 對他們的支持,那么這些原因都是原因,但是如果沒有最終最高統(tǒng)治者的支持,由于官官相護,有些案子很難最終平冤昭雪。本案平反昭雪的最后實際上隱藏著深刻的、尖銳的官場權(quán)利斗爭,這是我們特別要提到的。小小的楊乃武、小白菜這樣的案件是普通的,但是在當(dāng)時圍繞著這個案件審理,浙江的一干官員,從縣到府到省,全都是曾國藩所統(tǒng)率的湘系軍閥的手下,那么也就是說根據(jù)當(dāng)時的歷史背景,曾國藩率領(lǐng)自己的湘軍打敗了太平天國,鎮(zhèn)壓了太平天國,那么在當(dāng)時江南一代,各級的官員基本上都是湘系的軍閥,他們沒有多少的知識,憑著軍功擔(dān)任這樣的職務(wù),他們很少受過嚴格的審判經(jīng)驗的教育,也沒有多少知識,因此容易造成很多冤案,而且有了冤案之間都同處湘系,官員之間相互扶持,相互的維護,那么從而使這個案子遲遲難以翻案,那么面對這種情況,實際上對于清朝的最高統(tǒng)治者而言,早就與除之而后快,早就想找到一個契機來彈壓湘系軍閥的勢力,那么楊乃武、小白菜案件的發(fā)生給慈禧太后提供了這樣一個契機,找到了愛新覺羅滿清皇族或者說朝廷吧,壓制湘系軍閥氣焰的契機,那么之所以最后100多位官員頂戴花翎全部摘掉,永不續(xù)用,實際上有壓制湘系軍閥這么一個功能。